一个朋友讲她以前的故事，说年轻时很神经，差点做了傻事，让我写出来。我万般无奈，闭着眼睛一字一句写下她当时的想法。
1
她这几天心烦意乱，因为她怀孕了。她不是做了什么苟且之事，而是正儿八经的婚姻关系，只是孩子还不在人生考虑范围之内。
她靠多年努力终于在大城市里安定下来，组成一个家庭，有房，有车，有工作，看起来像模像样。
她跟老公商量好先不要孩子，等事业有了起色再说。养活孩子容易，养好却不是易事，首先积攒一笔钱。当然，这层斟酌是面儿上的，还有深一层意思，——“考验”老公几年，看看这个男人到底如何。她可不想因为孩子原因，跟一个不爱的男人过一辈子。
老天真是不给面子，怕什么来什么。
她感觉老公出轨了，紧接着肚子不争气，怀上孩子。
她思虑再三，先不说出口，搞清楚他到底在外面有没有，若用一个孩子拴住男人很不明智。
2
十几天很快过去，他还是以加班名义凌晨回来，早上睡到十点钟，那时她已经到单位了。她会接到他的电话，“我的衬衣在哪儿？”
“熨好了，放在你的卧室第二个衣柜里。”
“好的，知道了。”
他这样问，她竟然很高兴，好像他没有第三者，继而觉得自己挺贱，心甘情愿被他使唤。
他们好久不在一张床上睡了，他回来晚怕打扰她，女人睡眠不好会老得快。
什么事他都依着她，去超市购物、下楼买菜、提桶打水、交水电费，她说什么时候去，他就什么时候去。他说话很少，“嗯嗯”、“啊啊”，她非常反感。
有时候，她真想面对面对他说:“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说出口伤人心，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说的。
有天他回来到床边喊她，她翻身说:“吵死了，你有病吗？”
他乖乖地说:“媳妇，我饿了，想吃碗混沌。”
“自己煮去!”
她听到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咣当”的响声，他真要煮混沌？是真饿还是假饿？外面的情人就不能给他煮一碗吗？
想到他疲惫孤单的身影，她心里也不好受。
真不知道自己的婚姻是什么时候死去的。
想跟他好好谈谈，又想谈什么，出轨，哄女人开心？这不是矫情、无理取闹吗？男人看不出自个媳妇痛苦吗？也许他就是这么一个榆木疙瘩脑袋。
无法改变，又希望他能向着自己喜欢的方向发展，终究是不可能的。
愤怒长期憋在心里，会找个出口发泄。
既然离婚，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她决定收集出轨证据，打一场漂漂亮亮的官司。
3
她偷偷跟踪几日，并没有抓住他的把柄。她不相信女人的第六感不正确。
逛服装店时，她听到两个女孩在聊天。
一个说，对男友没有什么要求，他在外找女人逢场作戏，就当没看见。
另一个说，可要多些心眼，别被臭男人骗完了青春后开始哭哭啼啼。
那个又说，现在我还舍不得他，不给他填麻烦，但那些女孩就甭想开开心心啦。当然，他的大部分财产都在我的名下。
开始以为多么纯真无辜的女孩，没想到这么有心机，她心想自己同那女孩一样龌龊，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他也没多少财产，有什么好争夺的，直接离婚，一人一半，痛快，大气。
4
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胎儿一切正常，发育很好，看到小手和小脚。她用手摸了摸肚皮，似乎小心脏在跳动，一个小小的生命啊，依赖我，信任我，我却要狠心抛弃她。
“叮铃铃”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卖保险老乡打来的，问有时间吗，聚一聚。
老乡对她有意思，追了好多年，一直到她结婚为止。
如今老乡也来这个城市，没有女朋友，前前后后给她打过几次手机，她一口拒绝了，这种关系最好一刀两断。
这次，她竟然答应见面，破天荒的一次。
她想:若是真的离婚，娘俩过不下去时有个依靠。
他们很顺利地见面，吃饭，喝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心思全在彼此的身体上。
灯光迷离，她有些恍惚。
他起身说:“我在301房间等你。”
她进澡堂洗澡。门口一个老女人笑眯眯地问，要不要撒点香水，他喜欢。
她气愤地拒绝，那女人翻着白眼，看起来比她还生气。
她神不知鬼不觉上楼了，穿着睡袍，平静地进了房间。
她想，若是当侦探，一定身不乱，心不慌，镇定自若。这本领让人敬佩。
那次楼道里，一个男人莫名其妙地对她说:“你老公出轨了，跟我女朋友好。”
她撇他一眼，说:“你搞错了，麻烦让一下，我还上班呢。”
她老公是谁，她不清楚吗，还用得着你来散播谣言吗，有病。
此时，她在另一个男人怀抱里。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她轻轻地说:“今天不行，我怀孕了。”
他松开手，冷冷地说:“你是拿我玩吗？”
她看他眼睛里并没有其它意思，说:“对不起，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
外面下着雨，她走进雨里，让雨淋湿头发，淋湿衣裳，最好淋遍全身。
她的肚子隐隐作痛，靠着一棵树停下。孩子，孩子不能受罪，她想着，不由自主地拨通了电话。
“你在哪儿？还好吗？外面下雨！”
是他在焦急地问着，听得出很是担心。
“来接我吧，肚子疼。”
“站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到。”他又说，“怀孕了还乱跑？我是怕你憋坏了，任由着你。”
她好想紧紧握住他的手，依偎在他怀里，说些甜言蜜语。当然，有些事情还是永远不说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