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新工作,是在一家化妆品公司担任设计师,负责产品包装设计,还有对接跟单员改文件,还有帮新来的外贸业务员处理电商用的产品图。
五一放假前,我们二楼办公室的人又被安排去车间帮赶了两天货,这是这一个来月的第二次了。原因是疫情的影响,公司开支大负担重,车间裁了30人,而现在又不能请临时工,又要急着出货,只能调动所有人了。
去车间这段时间的感觉,简直要累散架了。因为是流水线,每个岗位只有1-2个人,流水线一开起来,线上所有的人就要跟着忙起来。流水线的规矩,如果你负责的环节,有些产品来不及做,只能先拿出来放在一边,不能让它们流到下一个环节。
有时是因为前面的岗位人手多或速度快,导致流到自己这里的产品比较密集,就会忙不过来。如果你手速慢一点,货就会在你这堆成山。人经常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连轴转的状态,连喝水和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除非有人来支援,或者一款产品做完,更换另一款的间隙,可以小歇片刻,要么就只能坚持到下班。一下子放松下来,就感觉极度疲劳。
这几天我脑里一直想起之前看过的一篇文章,是一位香港富豪参加了一档综艺节目,体验贫穷人的生活。
这位富豪叫田北辰,是豪门之后,父亲曾是香港纺织界“一代裤王”,母亲是香港的江南四大家族荣氏家族后人,他本人被称为田二少,哈佛大学工商管理硕士,纵横二千集团〈G2000和U2服装〉品牌的创办人和主席,拥有千家分店,现任新民党常务副主席。
田北辰他是为了参政而来参加节目体验贫穷人生活的。他体验的是清洁工的身份,薪资是每小时25港币,每天的生活费只有50港币,住在只有15平方米的“豪华笼屋”(类似于北京的蚁居),月租1350港币!
节目的规则,钱包要上交,然后从节目组领取当天的生活费。住宿也是节目组安排的笼屋。他的笼屋外面看着像衣柜,里面只能放下一张床,门一拉上,四面全挨着木板墙,东西也基本都是挂在墙上,公共洗手间又小又破,马桶紧挨花洒。这样的地方在他眼里,是很惨很没人性的居住地,而这都已经是节目组照顾他,安排的豪华笼屋了!
他特地去看了真正的笼屋,600元一间的房子,看起来像垃圾堆,没有热水,洗澡要自己烧,洗手间破裂不堪,厕所上面还住着人。
田北辰体验的清洁工生活是这样的:
薪资每小时25港币,每天的生活费50港币,月租1350港币。
早上6点左右起床,坐地铁上班来不及,通宵巴士需要13元。
工作是清扫垃圾桶和大街上的卫生,大概两个小时要清扫10个垃圾桶。
午饭15元的预算,大部分的饭要20元,是买不起的。
渴了喝白开水,吃完午饭只能将就在街边的花坛上休息。
因为只是体验,他只上了9个小时,却也已经累到不想说话。而那些真正的清洁工,为了养家户口,还要去做夜班,一天工作近17个小时,只能睡5、6个小时。
因为坚持不住,7天的体验只体验了两天,他就提前退出了。他可以选择退出,因为有退路,而很多人的生活是没有退路的。
我在体验车间工作的时候在想,如果当初高考没考上,父母没有继续给我读书,我会不会也像车间员工一样,成为流水线工人,每天做着重复且筋疲力尽的活。我还只是正常的8小时班,他们晚饭后还得再上3个小时,就是一天要上11个小时。
车间的员工,除了几个管理人员,其他的年龄基本在20岁左右,有些甚至没到成年的年龄。他们文化水平都不高,至于是家庭无法支持,还是自己不想读,就无从得知了。
公司基本是包吃包住的,伙食还算不错,有肉有菜,饭管饱。宿舍是2个人一间,虽然有点小,但是有厨房,有卫生间,有空调,有热水器,收拾一下也很干净。
和香港的贫穷人相对比,我们公司的流水线工人,已经是太幸福了。虽然城市里的房价也是很贵,工作时间也一样很长,但至少生活还有一定的选择空间,关键是个人得有改变的意识,还得有强大的毅力,才能跳出这样的现境。
如果我没有读大学,像他们一样出来工作,我想我会先找一份能解决温饱的工作,有一定的业余时间,然后花钱花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去学会一门技能,把工作换掉。学习是我们穷人能改变的唯一机会。
十几个小时高强度的工作,确实很容易把人的意志力打败。可是也只有把这些苦浓缩起来一次吃完,才有机会吃甜的。不愿意改变,以后是吃不完的苦。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越是后退,就越没有退路。越是没有退路,就越要往前。就算铺满荆棘,你也得走出一条路来,或许会被刮伤,但终会痊愈。如果不动,到最后只能困死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