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提到的这位大师,名叫奥古斯丁(354—430)。
奥古斯丁有多牛呢?
他是公认的神学奇才。
他是教父思想的集大成者。
他的著作堪称神学百科全书。
他写了超过一百一十三本书。
他留下的讲章就达五百多篇。
他是哲学家、神学家,也是政治思想家,同时是文学家和美学家。
他的思想理念影响了欧洲中世纪到近现代一千余年!
所以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没有掌握高超的记忆技巧,他如何能经文条目信手拈来,如数家珍呢?
在其著作《忏悔录》和《论三位一体》等书中,都有论到关于“记忆”的话题。
下面选录的章节,就出自奥古斯丁不朽的名著《忏悔录》第十章。
当然……这本书并不是很容易快速读懂,需要深思……
能读懂的读者,你将在逻辑思维和记忆原理方面获得醍醐灌顶的思维突破!
下面,请君入坑……
忏悔录第十章(节选)
[古罗马]奥古斯丁
论记忆
我要超越我本身的力量,逐渐升腾,奔向创造我的天主。我来到了记忆之城,在那里,储藏着器官对所有事物的感受而形成的无数影像。凡感官所能感受到的,且经过思想的加工、润饰后,没有被遗忘所吸纳的,都作为储备贮藏在那里。
我置身其中,任意地调用各种影像,它们有些一呼即到,有些姗姗来迟,有些挺身而出,毛遂自荐,但它们都不是我所要的。这时我的心灵之手就将它们从记忆面前轰走,让我所要的从藏身之处出现。此时有些会听从召唤,鱼贯而至,依次进退,并且一经召唤又重新前来。在我叙述回忆的同时,上述一切就正在这样进行着。
在记忆之城里,储藏着所有感觉,它们分门别类、有条不紊,各司其职:如双眼掌管着光辉、颜色以及各种物象,耳朵负责声音,鼻子负责嗅觉,知觉则感受着身体内外的软硬、冷热、光滑粗糙、轻重。记忆将这一切全都收纳于它的城堡,隐藏在某个幽深曲折的地方,以便需要时取用。一切都分门别类而进,分别储存其中。
但我们感觉到的事物本身并不入内,储藏的只是事物的影像,用来思考回忆。我们都知道这些影像是如何被感官摄取,藏于身内的。但却没人能说清楚影像是如何形成的。因为即使我置身在黑暗寂静当中,也能任意回忆颜色,分清色彩之间的差别;声音与双目所摄取的影像同时存在,但好像分别储藏着,互不干扰,我任意召唤,它们就应声而来;即使我张口结舌,也能任意歌唱;当我回忆其他感官所摄取的影像时,颜色的影像也不会干扰破坏;虽然我并没有嗅到花香,但依靠记忆也能自然而然地分辨出玉兰与紫罗兰不同的香气;虽然不吃不喝,只靠记忆,我也懂得爱蜜胜于酒,喜甜不喜涩。这一切都在我身内的记忆之城中进行着。
在那里,除了遗忘之外,我指挥着天地、海洋和宇宙之间所能感觉到的一切。在那里,我和我自己对话,回忆从前的某时某地我做过什么事,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在那里,可以回顾我的亲身经历,可以回想他人转告的一切;在同一库藏中,我将我亲身体验到的或根据体验而推测的事物形象加以组合,有的是与从前联系,有的是计划未来的行动、遭遇和希望,而且不管前瞻还是后顾,都和在当前是一样的。我在满储着大小不同各种影像的幽深曲折的心灵中,自己对自己说:“我要做这事,我要做那事”,“如果碰到这种或那种情况……”,“但愿天主保佑,这事或那事不要来……”我在心中这么说的同时,我提到的各式影像就应声而来,假如没有这些影像,我就无法说话。
浩瀚无边的记忆不止容纳上述那些影像,还储藏着未曾遗忘的学术知识,这些知识似乎藏在更深处,并且收藏的不是影像,而是知识本身。文学、论辨学以及其他各类问题,凡是我所知道的,都储藏在记忆之中。它不是将事物本身留在体外而只取得其影像,不像转瞬即逝的声音,只通过双耳留下影像,回忆时哪怕周围毫无声息,仍像余音绕耳;不像随风消散的香气,通过嗅觉,在记忆中留下余味,回忆时仿佛还手有余香;不像腹内食物,虽已无法辨别滋味,但回忆时仍有味道;也不像肉体所接触的其他东西,即使已跟我们隔离,但回忆时仿佛还可触摸。这类事物,并不纳入记忆,只是记忆用非凡的速度摄取了它们的影像,并且被分储在奇妙的仓库中,回忆时又神奇地抽取出来。
再比如我凭借记忆,把心灵的感情分为:愿望、快乐、恐惧、忧愁四种,我对每一种再加以分类,并给出定义;虽然这些都来自于记忆,取之于记忆,但当我回想这些情感时,内心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情绪的波动。
这些情感,在我回忆以前,已经存在于我心中,所以我能依靠回忆取出来加以运用。也许影像是通过回忆,从记忆中提取出来的,就好比是食物的反刍,由胃再返回口中。
可为什么我们在谈论或回忆快乐或忧愁时,在思想的口腔中体会不到快乐的甜味或忧愁的苦味呢?
是否二者并不完全相似,而这一点正是二者之间的差别?
假如一提起忧愁或恐惧,就感到忧惧,那么谁还愿意谈论这些事呢?
另一方面,假如在记忆里只有符合感觉所留影像的声音,却找不到情感的概念,我们也不可能谈论。
这些概念,并不是从肉体进入我们的心灵,而是心灵本身在体验了这些情感以后,把它交给记忆,并由记忆自动记录下来。
很难说这些概念是否通过影像。
我说:“石头”、“太阳”时,眼前可能并没有石头、太阳,可记忆里有二者的形象听从我的调遣;我说身上的“疼痛”时,我并不感到疼痛,疼痛当然也就不在我身上,然而假如记忆里没有疼痛的体验,就不懂得我在说什么,也不会知道它和舒服有什么不同;我说身体的“健康”,我无病无痛,所以健康就在我身上,但假如我的记忆中没有健康的形象,我绝对不可能理解健康二字的含义;当病人听到“健康”二字时,假如记忆里没有健康的影像,即使他身上正缺乏健康,也不会懂得健康是什么。
我说计数的“数字”,此时数字本身就会呈现在我记忆中,而不是数字的形象;
我说“太阳的形象”,这形象就在我记忆之中,我想见的,不是“太阳的形象”这几个字在我记忆中留下的影像,而是太阳本身的形象,是随我召唤,供我调遣的形象;
我说:“记忆”,我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但除了在记忆里,我还能去哪里认识记忆呢?那么呈现在记忆里的,是记忆的形象,还是记忆本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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