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代 家 源
依山伴水 三
A,
长沙城,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那是;一是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初。没上学,在铁路企业幼儿园也有寒暑假;经常跟着母亲大人去看望外婆。后来,读小学了更是去的次数多了,记忆也就多了起来。
母亲的娘家就在湘江河与浏阳河之间,古老的长沙古城北门楼外口过了街道旁。
偌大的长沙城,比起衡阳那是大了许多的。
外婆家,挨在北门外边一点点(旧城的城门口)老马路边上。过了“二马路”,走过“文昌阁”,就是“洋火局”就挨着“十间头”。老火车北站一条“专用线”分开了“福寿桥”与“十间头”,一条街道分成东西两截。外公留下的老房子,隔开铁路有二十来米远,铁路边的豆腐店、南杂店往东过来,再隔一个窄小巷子就是一栋一溜四椌的老式木质二层小楼。一进三间房的屋后还有只有一层的附属建筑,那是杂屋、厨房啥的。后屋门不远处还有一口自己专用的水井,井水清凉又甘甜。大小我就在那里学会了用栓上麻绳索的木桶,怎么打上井水来的!水井附近还有一片肥沃的小菜院子。门牌号子,是从城门向东边面来计数的,沿西向东顺着马路数过来的;我记得最早是“十间头36号”。屋后菜园子过去几十米远,就是郊外的“潘家坪杂货仓”,最早就是整个长沙市的老百姓日常生活物资的集散地。
四五年中旬,父亲、母亲携大哥和奶奶好几口人,陡然回到这里;住宿空间倒是还算有地方挤得下。可是一家子从外婆和舅舅加一个老家亲戚三口人,陡然增加了好几口,哪里有稳定的收入保障来维持生计哟!一开始,奶奶也算是个支撑惯了的勤劳妇女,一边招呼儿子们收集“烟头”掺上自家地里种的烟叶,自己造的手工“卷烟机”每天在家里“制造香烟卷”卖给路过的街坊,赚点伙食费;一边主动寒暄亲近邻居,热情招揽街坊四邻,为街坊邻居“洗衣浆衫”收点劳务费。外婆,是个非常能干的“精致南方”女人,可惜从小“大家闺秀”的被缠上了“小脚”,自是行动十分不够灵光;也只能十分地努力,勤俭、细致、妥当滴和奶奶共同招呼、安排、主持起一家两姓的“大家庭”日常生活。外婆很会做湘味的咸菜、干菜,又会做很多赋有长沙老味道的家常小食品,就是那个时候让邻里乡亲好好地美味滋润了好几年!让大家牢牢记住了“曾九娭毑”这个大名(其实她娘家是姓朱)。一大家子人很拘谨、小心翼翼而和谐安稳滴度过着那段最艰苦 的岁月,,,,,,。那时的屋后菜园子里,自然总是一片茂绿盎然地丰富着家人们的日常生活餐桌。
父亲和母亲,每天更还是十分留心报纸消息,盼望着能分先后找到适合的“职业工作”。那个时期,他们都还只有二十来岁。二叔、三叔、舅舅才十几岁。大哥那时也就一岁吧人,所以他只能模模糊糊糊地记得那段岁月里“沧桑细节”的。这种十分紧巴的日子一直到40年代后期要解放了,才有了新的希望。人民解放军打过长江啦,湖南开始酝酿“和平解放”的事。中国共产党早就开始公开组织活动;一边在省城做广泛的社会调查,一边开始筹备做好社会功能接管的准备。父亲、母亲,因为都有点文化,又是在日本鬼子确定投降之后就主动离开了旧政府职业工作。比较幸运的受到当时省委组织的信任,双双被招入了“湖南人民革命大学”作为“新中国建设骨干”受到党的培养、再教育。并且,还定期有“生活补助费”发给参加学习的人。整个家庭生活于是有了较大的改观。那段时间里,舅舅、二叔、三叔三人更多的时候是帮着老妈、老爸带侄子、外甥(幼年的我家大哥);减轻大人们的凡琐碎事负担。这种日子,挨到一九四九年。
长沙的山,是岳麓山;长沙的水,是湘江河与浏阳河。山边有“湖南师范”。山脚有一个“爱晚亭”。这山、这水,都蕴含着许多撼动现代的故事。我家,外祖一个清末才子留学日本回来,又在清水塘、船山学社谋过事,在北门一带那也算是名门。也想不到,可有自家晚辈第四代里还有人记得住“十间头”老屋?
咱爸、咱妈那时不是自己选择!而是,没得选择的只能回到母亲祖上的老家。父亲的老家,没有片瓦寸土;无处安身。好在外公在长沙城留下了的房子一处。他们只能叨扰了缠着一双小脚孤身带着舅舅的外婆。这才得以“故土”安身。
我只是,几十年来;打小养成了“亲舅舅”的秉性。所以留意了经历过的环境,依稀记得大人们闲聊时的片言只语。好在如今有空表述出来,留个念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