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个多年未联系的旧友忽然加我好友,惊讶之余,我想的更多的是:他是不是有求于我?
偶尔检视自己,不免心惊。以前有人和我交朋友,会很开心地接受,恨不得全天下的小孩子都是我的朋友。现在,总是不由自主地多想一步,他(她)是不是有事找我?我对他(她)有哪些利用价值?有人忽然示好,总要想想他(她)的目的是什么?毕竟我们老祖宗也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难道我真的如他所说,变了吗?
互相寒暄几句之后,果然进入正题:我失恋了,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个女朋友?
当时我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你妹的,你谁啊,你失恋跟我什么关系?我把姑娘介绍给你让你糟蹋呀?但是下手是这样的:不不不,我不适合,我身边的姑娘都不适合。
点到即止就好了,我说的不适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但是那货偏偏不依不饶。于是我决定再说直白一点:你不觉得,高考之后我们就已经分层了么?
原想我这话说得有些过重,他是没上高中、大学,但那和家庭有关,我这么说有点伤人。后来发现我这么愧疚简直有点多余,他不仅没领会,还一直纠结在介绍女朋友这件事上。我觉得作为朋友,应该告诉他一些很现实很明显的事实,于是有了以下对话:
我:我的圈子,基本都是大学生,你的圈子,都是上班族。
他:没法沟通了。
我:我们讨论的是欧美文化,各国饮食习惯,马列思想,伤寒论……你们讨论的是这个月工资什么时候发,哪里工作合适……当然没法沟通。
他:把我虐得够漂亮,你变了。
我:我心疼你的经历、出身,却不心疼你。
看到这里,我在想,那些由于种种原因没能一直上学的人是不是想打死我……可我哪里说得不对?
也许我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单纯,不再憧憬一份不要面包的爱情,不再相信除了父母之外会有人无条件地对我好,不再逢人就想交朋友,不再同情心泛滥,看到网上那些不公的事情就义愤填膺……我确实不心疼他以及和他同类型的人,但是你敢因此就说我不善良说我太现实么?
在这里我不过多描述他的家庭、出身状况,毕竟那是人家的隐私。单就他而言,小小年纪就独自外出打工,扛起家庭重担,其间经历的各种困苦可想而知。这点很让人心疼,但也仅仅是心疼而已。能拿出来和他对比的是我们可爱班头(班主任)的先生。
班会课上,有人问起可爱班头的感情经历,她说起自家先生,满脸幸福和骄傲。她是堂堂副教授,先生呢?专科毕业。这样的身份对比,猛一看,都觉得她委屈了。但是往下听,可爱班头说:他除了英语没我这个科班出身的好之外,其他方面都比我强。
先生专科毕业后开始工作,家里弟妹众多,都说长兄如父,供弟妹读书的重任便自然落到他身上。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止步不前。利用空闲时间读了大量的书,他的知识量,一点不比本科生或者更高学位的人少。用他自嘲同时也比较自豪的说法是:我是“笨”学位。再回头看我那个朋友,好多年不见,我虽然不太清楚他有哪些变化,但不变的是,他说话依然没什么内涵。
另一方面,谈及可爱班头不顾父母反对偷偷登记结婚的原因时,她说:我曾经生病下不了床,吃饭、排泄不能自理,他一个大男人,不嫌脏不嫌累,一直守在床前亲自伺候我吃喝拉撒。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托付吗?另外,他有吸引我的地方,上学那会儿他写东西就特别棒,文采很好。
反观那位朋友,他说:我跟她谈了两年,姑娘他妈不同意,姑娘心疼他妈,所以我们分了,你明不明白?
我很想回他:嗯嗯,我明白,你们分了你就迫不及待地让人给你介绍新对象,而不是问问我怎么感化她妈,你还敢反驳我说你不花心,这不是打脸么?
我凭什么给你介绍女朋友?
我们很熟吗?
你能和她进行精神交流吗?你们是同一阶层的人吗?
你能让我看到你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态度吗?
你有不断上进让自己变好也让她生活得更好的决心吗?
你有吸引她的地方吗?
如果你都没有,不好意思,别烦我了,我身边的都是好姑娘,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