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的雨

早上起床发现外面在下着雨,也不知道是宿舍偏僻的缘故,还是气温就是这样低,身着半袖还是觉得浑身透着一阵阵凉意。坐在书桌前,听着外面雨声的淅淅沥沥,记忆里下雨的日子就忽然涌出来了。

小时候一碰上下雨就很烦,因为当时骑着自行车上学,打伞一只手要拿着伞,另一只手握着车把子,一晃一晃,到学校了书包总是湿的。后来就穿雨衣,总算不用担心书包会湿了。那时候下雨就下雨,脑子里想着的都是,下午干啥,晚上又可以看动画片了。高中的时候,晚上下自习放学回家,路上瓢泼大雨,下坡的时候前轮进了水坑,车子一下子倒了,我也摔倒一边,后面一个SUV开过来,右边的轮子压着我车的后轮,司机赶紧踩停,下来问,小孩,没事吧你。我腿吓得直哆嗦,扶起自行车,嘴里咕噜着,没事没事。司机带着中年人特有的冷漠和成熟上了车,直接开走了。那件事之后我就住校了。说起来,还是蛮怀念骑车上学的日子。

我记得十月份的西安是雨季,每年的国庆节以后在学校里经常要穿着雨衣,总是把裤腿弄得湿漉漉的,鞋子就更不必说了,但是下雨天可以不用训队列,下雨天睡午觉又觉得特别香,所以你问我,喜欢下雨天吗,我会说喜欢,因为雨天觉得被窝里特别暖,睡觉特别想,梦也总是很沉,只有潮潮的不喜欢。

去年休假回了一趟西安,下机的时候就碰上大雨,深秋恰逢雨季,毕业各奔东西,来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忽的发现,再没有了喜欢雨天的理由,只是觉得这雨能滴到心里,凉到指尖。漂泊在外的孤独感一下子就把我包围住了,我心里想着,这是最后一次来了吧。

其实雨给人的感觉有时候也并不是那么讨厌,在成都实习的时候,下雨总觉得会很凉快,潮湿和雨似乎是这个天府之国的标配,夏天那么热,一场雨过后却觉得很清新很凉爽。三生公寓里住着的时候,被子总是潮潮的,垫子是草垫子。蟑螂长的肆无忌惮,像蚕豆那么大的都算是小个子,经常在宿舍冲凉的时候能见到一只,然后赶紧一盆水把它冲进下水道。下雨没有让我觉得生活有什么不便,该入科入科,该上班上班,想去开黑了就叫上几个兄弟一起去土门新村,在特色餐馆撮上一顿,或者来一条烤鱼。

丹东的雨也不是特别大,然而每次下起雨来,院子里都显得更灰暗了,尽管那些花花草草是得到了滋润和生机,但是那些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光却一去不复返,睡觉进了被窝里,也不觉得特别暖和或者睡得很香,我知道,这雨在我心里下着,一直都没停,所以一直就是凉嗖嗖的。

今年没想到又能回西安短期学习,临走的几天,又是下起了大雨,气温一下子降了很多。那天错过了饭点,在校门口对面的一条街上小餐馆吃套餐饭,老板娘端上一碗热汤,说,喝吧,这个暖和一些。她好像觉得我是西京的医生,就问我,腻说女娃子忽然地就疯掉了咋回事?我被问的莫名其妙,哪个女娃疯了?老板娘指着不远处一个雨里站着的女孩说,诺,她娘带着她来看病,说是不知道咋回事就疯了。我心里想着,可能这女孩也是经历了什么吧,不一会儿她被另一个中年女人拉走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晓博过来看我,也是下着雨,斜挎包,撑着伞,从宝鸡到西安来回一趟其实挺麻烦的。但是真的好久不见了,见一面没有让这雨小一点,但是却觉得心里不那么凉了。

这场雨恐怕要下一天吧,我回过神,又从记忆里跳出来。

有很多人说,你不要这么悲观,你不要这么低沉,我说,你哪里看出来我悲观,哪里看出来我低沉,这些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就这样写出来而已。

情绪是一件无法避免的事情,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它流淌,我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心里是难受的,我做着其他事的时候,它们又烟消云散,拿起来怀念,放下去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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