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
是真的很黑,似乎比以往任何的夜都要黑!
不仅黑,而且还很静,一片寂静。
偌大的城主府,也已经恢复了寂静。
夜虽静,城主府虽静,但是,叶寒衣的心却不平静。
偌大的城主府,也只有那么一个人!
叶寒衣就坐在那里,他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有了三个时辰!
在这三个时辰之中,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件事。可能很久很久,他也忘不了那一刀!
刚才救走剑寻的那一刀,他并不陌生!
不仅不陌生,而且还很是熟悉,他至今还记得,曾经的那一刀,差点就已经让他不会再出现在这里!
“他是谁?”喃喃自语,叶寒衣的脸,越来越难看,还好这是在夜里,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脸。
“笃笃笃”,门外传来了秦时朝恭敬的声音:“叶城主,有眉目了!”
他没有说是什么事,也没有说是什么人,只是说有眉目了!
而叶寒衣却好像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事!
随手一拂,油灯骤亮!
“进来吧!”叶寒衣的声音变得低沉,甚至还有几分疲惫。
门被推开,秦时朝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又恭恭敬敬把门关上!
“那个人姓颜!”
叶寒衣忽然太死了头,看着秦时朝:“断刀在他的手上?”
秦时朝并没有看秦时朝,而是十分恭敬的拱手:“是!”
叶寒衣看着秦时朝,看了很久很久,又才问道:“他多大年纪?”
秦时朝实在是不知道叶寒衣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恭恭敬敬的答道:“二十左右!”
“二十左右!”叶寒衣轻轻咀嚼着这句话,良久良久,他才换换挥了挥手。
秦时朝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于是又恭恭敬敬的出去了,瞬间,也带上了门。
秦时朝走了,叶寒衣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开口:“你怎么看?”他似乎是在问别人,可是,在这个房间之内,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在也没有另外一个人。
难道,他是再问自己?
“是真的!”可是,他的问话,还偏偏就有人回答!
因为,在他的面前,忽然之间就多了一个人,一个黑衣人。
他的脸还很是稚嫩,但他的眼睛,却很有神!
“说说!”叶寒衣还是坐在那里,只是他的目光却放在了这个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的目光仍然平静,似乎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心境。
他的声音,也很平淡,不含有任何的表情。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人,他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荒漠中的一样。他的武功,与荒原各门各派都没有任何的关联。”
“也就是说,他没有任何的背景!”
“没有人知道。”黑衣人平淡的说道:“但是,地狱门好像一直在追杀于他!”
“好像?”叶寒衣的眼神变得有些凌厉:“地狱门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什么也没有说,也什么也没有回答。
“小七,你师兄呢?”叶寒衣再次问道。
黑衣人的声音仍旧平淡:“他认识颜城!”
“认识的吗?”叶寒衣忽然笑了笑,道:“你去吧,记得那件事!”
“是!”黑衣人再次消失了,就像没有人知道他怎么来的一样,也看不出他是怎么样消失的,他就像一个影子一般。
对于这一切,叶寒衣并没有觉得任何的意外。
他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夜,依然很静,也依然很黑。
颜城也已经在那里站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和叶寒衣一样,在这一炷香的时间之内,他没有一个动作,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就静静的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黑暗中那座偌大的城主府。
只有他一个人!
门主也已经走了,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走了,就在那一刀出现之后就已经走了。
那一刀并不是颜城,颜城的一刀,并没有那么快!
因为,他自己并没有信心能够接下叶寒衣的快剑。
但是,那一刀就那样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了颜城的面前。出现在这个漆黑的夜里。
颜城能够很清楚的知道,就算只是这昙花一现的一刀,和他自己的刀法如出一辙,但是比他却更加的高明。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这一刀,就是他所劈出的那一刀。
或许是错觉,但是他却一直想下去。
颜城本来就是一个固执的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那么,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做。
因为他明白,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坚持,那么才会得到最后自己想要的结果。
天,已渐渐亮了,颜城已经在窗前站了整整一夜。
门主并没有再回来!
但是,却来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颜城是不认识的。
在整个荒原,颜城不认识的人很少,但是这个人,颜城确确实实是不认识的。
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人本就不是荒原的。
这是一个书生,但是却不是秀才!
白衣折扇,这似乎是秀才的标志!
这个人却是一身麻衣,而且并没有一丁点儿的清秀,看起来甚至还有一些邋遢。
他也没有书生秀才所标志的折扇,但是,绝对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他是一个书生。
因为,他的气质却是格外的儒雅,手中拿着一本破旧的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书的书卷。
“你是谁?”书生看见颜城,好像很是惊讶,他实在是想不清楚,这里怎么会有一个人存在在这里,所以,他的语气,也很惊讶。
颜城笑了,昨夜脸上的阴霾在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又恢复成了原来那个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的颜城。
“客人不请自来,却问主人是谁?”颜城微笑的看着书生:“这又是为何道理?”
书生很是尴尬,但是他还是彬彬有礼:“是小生唐突了,还请先生见谅!”
颜城笑了笑,道:“不原谅,又待如何?”
书生也是一脸微笑:“先生不原谅,小生自然是要离开的。”可是,看他的样子,却没有一丁点儿想要离开的样子。
颜城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饮了一口,润了润喉,道:“阁下可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有特点是什么?”
书生手握书卷,还是彬彬有礼:“是什么?”
颜城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似乎想要从这上面看出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出来。
只是,他看了很久,还是没有看出和其他的杯子有什么两样,所以,他到最后还是放弃了,无奈的叹息道:“很多人都知道,我最大的有点,就是尊重别人的意见。”
忽然抬起头,看着书生:“阁下说了要离开,所以,我也十分赞同。”
书生看着颜城,怔住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颜城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怎么?不走了?”颜城看着对方,十分和气的问出了这句话。
“他当然不会走,也不敢走!”书生还没有回答,就有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这个声音仿佛就是突然出现的,但对此,颜城却没有任何的意外。
他看着走进来的那个白衣人,微微笑道:“阁下来了,倒是很出乎我的意外!”
“颜公子在这里,在下却并不意外!”关白还是一如既往的白衣长剑,也是一脸的儒雅文静,径直就坐到了颜城的对面。
这一切,仿佛就是十分自然的事情,并没有任何的唐突。
颜城倒了一杯茶,道:“关少侠说了,他不敢走?”
关白笑了笑,道:“他就叫书生,姓书名生。”
“这倒是一个好名字!”颜城笑了笑,道:“既然阁下就叫书生,那就坐吧!”
于是,书生也坐了下来,他也喝了颜城所斟的茶!
似乎,他们三个就像是远道而来的朋友。
但是,他们所谈话的内容,就已经严重破坏了这份宁静。
“你不该叫他坐下来!”关白说得很是轻描淡写,对于他的话,书生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仍旧在品着他手中的茶。
仍旧温文尔雅!
颜城也没有说话,甚至,他连看都没有看那个书生一眼。
在他的眼中,仿佛就只有自己手中的茶。他正在努力的观赏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
关白也没有任何的尴尬,继续说道:“他有一个外号,叫夺命,又叫邋遢!”
夺命书生!邋遢书生!
这两个完全不同意义的名字,居然说得就是一个人!
颜城笑了笑,道:“有时候,我就在想,这一杯茶里面,究竟有些什么呢?”他的一双眸子,仍旧落在他手中的茶杯之中。
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杯清茶,还有两张漂浮在杯中的茶叶!
书生没有再喝茶,一双眸子,看着沉思中的颜城,手中泛黄的书卷,握得更紧了一些!
关白的手,也微微的抬了起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颜城笑了笑,道:“茶确实是没有什么,但是我这个人却有一个毛病!”
什么毛病?
尽管好奇,但不论是关白,还是书生,都没有问出这句话,因为他们知道,颜城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
果然,颜城继续说了:“我并不太愿意见,我不认识的人!”他看着两人,笑道:“两位,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