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我,是一个烟龄十年的资深烟民。到了意大利以后,很快抽完了海关限制的两条家乡长白山,然后,在骆驼,万宝路,爆竹的迷宫里跌跌撞撞,苦不堪言。白人抽的生烟丝味道,实在接受无力。
直到一天早上,我看到语言学校的老师,一个27岁的意大利小伙,耳朵上别了一支我没有见过的烟。大概是这个样子。
一个资深烟民的直觉告诉我,这种烟应该会好抽。
我用当时半生不熟的意大利语问他,你耳朵上那个是啥?
卷烟啊!小老师理所应当的说,你抽烟吗?
我羞涩的点点头,我也想买这个。
小老师嘿嘿一笑,从口袋里以光速拿出三样神器:烟草,烟纸,过滤嘴。开始教授我三个崭新的单词。
我边听边点头,打开烟草绿色的包装闻了闻,好香,一个老烟民才能领略的芬芳攻占了我的大脑。
我作为一个背单词方面的战五渣,在当天下午的烟店柜台前,只想起了烟草这一个词,我一脸严肃的说:“烟草,绿的。”
柜台里的小哥点点头,说:“还要别的吗?”
我张口结舌,停顿三秒,说:“纸。”
小哥拿出一小包烟纸,又礼貌的问:“还要别的吗?”
过滤嘴我实在想不起来,“那个……” 指指他身后我之前看过的包装。
小哥恍然大悟,而我终于凑齐了三件法宝,在“一个语言不好的外国人”的标签下逃之夭夭。
第二天早上我前所未有的没有迟到,要知道这可是我从意大利人那里学到的第一个技能。这里是迟到者的精神家园,让所有起不来床的人们宾至如归。
我没有迟到,教室里人烟稀少。我拿出三件法宝,拉住路过的小老师,“这个怎么卷?”
他一脸懵逼:“要我教你吗?”
我拼着不要老脸的点点头。
小老师又嘿嘿一笑,开始了一场卷烟现场教学,被陆续来到的其他同学/烟民大力围观。从此我和小老师经常在这三样法宝上互通有无,你给我烟草,我给你烟纸,结下了烟民之间的深厚友谊。
这个烟草的味道,和中国大部分10元到20元的烟很接近。没有生烟丝那种扎嗓子的感觉,自从学会了卷烟,我就弃暗投明一去不返。
一个阴雨连绵的课间,我和小老师说:“这个烟味道真好,让我想起中国。”
他说自己抽这个烟,是因为便宜。一大包烟草加上纸和过滤嘴,差不多10欧,可以卷个一百来支。
我想想还真是,这边的白万宝路,五欧一盒二十支,卷烟的价格优势不言而喻。自己无意中踏上了一条节约之路,不由心中窃喜。
小老师忧伤的说,我一个月工资才一千五,房租就用掉600,我还有个女朋友……必须得省着点啊。
我满脸同情的点点头,说:“我们都需要节省。”感觉又在友谊之路上前进了一步。
上面是一张欧洲烟草价格分布图,以一盒二十支烟为基准。地图板块颜色越深,表示价格越高,意大利的平均价格是3.99欧,还算可以接受,爱尔兰的价格却是惨绝人寰的7.41欧,而俄罗斯的价格是1.20欧,不要太亲民。
后来语言学校的其他几个同学,由于各种原因,也加入了抽卷烟的队伍。老马皱着眉头,边卷边说:“这东西看着太像大麻,回国可不敢抽。”
确实,朝阳群众举报你都来不及。
这里我要自豪的说,我是一个手很巧的人,很快就熟练get了卷烟技术。而其他的小伙伴,搞到了另一件法宝,卷烟器。
我的优越感一扫而光,因为人类和动物的主要区别就是会使用工具。
卷烟器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在我看来,这个东西卷的每支烟都一样,看不出此时此刻的心情,是个没有人情味儿的货色,直到今天我也没有买入,据说价格也很低廉。
每次去移民局排队办手续,我都会在拿了号码以后出来卷烟,站在满脸沧桑的拉丁人东欧人中间寻找逆风的角度。大家同是天涯漂泊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