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镇政府大门,就看见一位老人家在财政所门口徘徊,我估摸着应该是找我办事的,因为经常有很多衣着朴素,面相老实的农民伯伯来乡政府财政所咨询那点国家补贴的事儿,而我刚好就是负责办理这个的。
“老人家,你有什么事吗?”我上前问道。“我的直补存折被偷了,银行说要来财政所办一个证明咧”果然!“好办,我开一个证明就好了”我答到。我以为这跟往常来办证明的没有什么区别。
办公室门口却还站着一位年纪稍轻的中年男子。一询问,原来这两位是父子,遗失存折的是儿子,叫钟小文。父亲陪儿子来办理证明我还是第一次见,并且是年近四十的儿子。我特意又望了一眼钟小文,身材不足一米六,黝黑的皮肤,瘦小的身材,不大说话,倒是他的老父亲全程就他说个不停,满脸谦卑的笑容,一副求人办事的样子。我心酸不已。我照例问他要了钟小文的身份证,输入信息查询出账号后立马开了证明,交代他们去银行就可以了。
下午临近下班,钟小文的父亲又来了。令我印象深刻的弓腰与笑容又出现了。他说上午补了存折只取到了去年的补贴金,以前好几年都没有取到。我于是明白,去年更换过一次存折,我想当然的认为是去年的存折遗失了,其实之前那本旧存折他也遗失了。我跟他解释着,再开一个证明就好了,可是他似乎听不大清楚,跟我指着耳朵说耳朵不好,并替给我一张纸条,我看了上面是银行写的,要开一个证明。大概也是跟他交流不清,只好写于纸上吧。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想赶快把事情办好,只是奇怪钟小文自己怎么没来。可是这次电脑出了故障,无法立马开出证明给他。我跟他解释,他却以为我不愿意办,絮絮叨叨,说,这个是他儿子的,儿子好可怜,单身汉一个,长期在外地打工。。。。。我在纸上写到,留一个电话,好了打电话他。钟小文的父亲终于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车还没停好,就看见钟小文站在那里四处张望,我知道在等我。我还在想,他老父亲终于放心让他自己来了。结果证明刚开完,钟小文的父亲也来到了办公室门口跟我道谢。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什么叫父亲。即使耳聋眼花,即使儿子已年过四十,他仍然是父亲眼里长不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