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终是不得安稳,连玉静醒得就早。浑身酸痛,人还被他牢牢箍在怀里。他尚在睡着,呼吸热气喷在自己脸上,她也只得继续闭眼假寐。
过了半晌,应匡明也醒了。见怀中人仍在睡着,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娟秀的双唇,没有一处不惹人怜爱。视线往下走,点点吻痕映入眼帘,心中满溢着暖意,便不自禁地亲了亲她脸颊。正准备偷偷起身让她多睡会儿,她的眼睛却睁开了。
“早。”他的吻不同昨夜,印在脸上轻柔温暖,她这个“早”字也就伴着羞涩笑意轻轻吐出。想挣扎着坐起身,撑起胳膊才意识到自己不着寸缕,钻回被子的同时,脸就又红了一层。
大约是头一回见她小女儿娇态,应匡明不觉痴了。
“转过去。不许看。”她低声呵斥,入得他耳中却是娇嗔婉转。
哪里由得了她,应匡明自己披上衬衫起来,“我去弄点吃的,你慢慢起来,吃完东西要是还累,就再睡会儿,我下了班就回来。”
他进了厨房,连玉静躲着穿好衣裳。好在旗袍领子颇高,又是件长袖,将将地遮住了昨夜癫狂印记。又不是青春年少芳心初动的年纪,闹什么颠鸾倒凤不眠不休,她摇摇头苦笑,抬头却见自己面若桃花,眉眼都染了妩媚,也难免出了一回神。
头发整整齐齐挽到耳后,衣裳向来也是素净,再去水喉处接点凉水扑在脸上,收拾完出来,俨然仍是那个淡淡的连玉静。
桌前两碗面,青菜,鸡蛋,加了两片午餐肉,红黄白绿搭得煞是可爱。应匡明见她收拾齐整,知她大概怕丑,心中还是担心自己昨夜孟浪,压低声音问道:“会不会……有点疼?”见她低头不答,又多问一句:“今天不要上班了好不好?”
不上班做什么?她倒不知。不言不语吃完,连玉静起身收拾碗筷,笑着回答:“应厂长,我都请了一个星期假了。再请假,这个月薪水怕是就没了。”
她笑意盈盈,话也说得甜糯,应匡明只作是玩笑话,哪里听得出另一层意思,过来揽住她腰,“上班可以,不许太辛苦。我会盯着你。”
她轻轻推开他,“我去洗碗,”又指指那边凌乱床铺,“你也帮我收一收。”转身进了厨房。
床单被褥早就凉了,他铺展开时,却仍眷恋地拿到脸上贴了贴,连玉静从厨房出来,正看到这一幕,脑子里也随之乱了一会儿。人乱着,理智便一时占了下风,擦干手过来,口中唤着的就成了“匡明”。
他回过头,迎上她弯弯的眼,“好了吗?我们走吧?”
锁门下楼,大白日里,应匡明想去拉她的手,两个人手指在底下打了会儿架,她终是不敌,便只得由他牵着往厂里走。路上有熟人打招呼,应匡明大大方方回应,她的头倒是越埋越低,几乎要去找洞。
“害什么臊?他们都知道我喜欢你。”
也是,没这份情意,这些年纠纠缠缠又是为何?傻子也看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