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火车开走了,我还在睡觉,我错过了我的那班火车。当凌晨五点,我醒来的时候,凌晨三点我的那班火车早已远去。我真的错过了我的那班火车。梦和现实融为一体,我对着自己傻笑,原来,梦和真实可以离得这么近。离开张家界的时候,因为调错了闹钟,因为错过了火车,让离开更加的戏剧,让分离更加的深刻,让离别更加的鲜明。
一、多年故交,依旧如初见
在去往张家界的大巴上,结识了坐在我们后面的一对年过半百闺蜜。因为住在同一个酒店,便相约一起搭饭。吃饭的时候我们便聊开了,她们是几十年的朋友,是年少读书时的朋友,现在自家的孩子长大了,不用时时刻刻照看着,便相约出来旅游。她们两个人有着两个完全不同的性格,张大姐性格外放刚烈,李大姐内敛温婉体贴。一路过来,一顿饭吃下来,几乎只有张大姐一个人在分享她的趣事,她的见解,她的经历。看着她们在旅游路上一个负责装傻卖萌,一个负责规划路线带路找住的找吃的;一个负责话痨,一个负责听,一言不合就互怼。这种感觉真好,多年故交,却如初相见。
张大姐问李大姐:“我弟弟那会儿去西藏是什么时候啊?”
李大姐白了一眼说:“三月份。到底你弟弟是你弟弟还是我弟弟啊。他什么时候去玩你还得问我。”
张大姐特别理直气壮的说:“那我记不得这些时间嘛!”
一辈子的朋友变成了一家人,互相渗透在对方的家庭之中,成为了彼此不可缺少的家人。见证彼此的成长,亦见证彼此的老去,把年少时“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真挚的诺言,珍重的延续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吃饭的时候张大姐看李大姐在吃米饭,悠悠的来了一句,“都这么胖了,还吃米饭。胖死你。”李大姐听了也不生气,只是说:“不吃米饭会饿啊。我就吃一口,又不吃多。肯定不会胖。”张大姐回了一句:“你不知道吃米饭是最容易胖的吗?吃一口也胖!”
看着她们两个人一来一往的斗嘴,似乎在我眼前的她们不是年过半百的阿姨辈,不是儿女已经成人的为人母,只是那年学校中两个要好的朋友,岁月洗尽纤尘她们还是那两个一起分享快乐,一起分享悲伤,一起分享秘密,下课了还会一起去厕所的小女孩。岁月在她们的友谊上没有落下痕迹,干净得让人羡慕,温暖得沁人心脾。
二、途中的相遇,耗尽了彼此一生的缘分
在张家界国家森林巍峨的大山中,我们怀着一颗敬畏的心前行,在高耸入云接近垂直的山体中开凿出这么一条狭长的观光路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敬佩的事情。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时,亦惊叹人类惊为天人的创造之力!
途中,遇到最多的莫过于“你好,能帮我拍张照吗?”这样的邀请,在如画如梦的景色中,我们乐此不疲的想留下每一个身影。有时在想,现在拍照不用胶片也好,如若是从前的胶片时代,在连自拍都要十张选一张的“挑剔”下资源该是怎样的一种浪费?也或许因为拍照“成本”接近于0,导致每个人都会拍照,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在“摄影”中欣赏。
被一个年轻人突然的叫住,“你好,能帮我们拍一张合照吗?”“可以。”在旅途中太多太多这样的相遇,我们都乐于举手之劳,但拍照技术渣渣的我,只能祈祷他们不要嫌弃。仔细一看,这是和我们乘坐同一辆大巴到张家界景区的那队奇怪的组合。因为他们的组合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所以特别的留意过。一个将近五十岁的大姐,两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像一家三口出来游玩,又不像一家三口,互动之间多了一种客气。借着这个机会,我向他们打趣到:“你们兄弟俩长得挺像的啊!”他们便笑了,“你觉得我们兄弟俩长得像吗?”打着哈哈,便一路结伴而走。
他们一行三人都是同事,出来参加培训,培训完便在附近走走。在途中相遇的人似乎都有一种默契,这种默契叫做疏离。除了简单的阐述自己出游的愿想,憧憬的地方,游历的美景,从不过多去谈论生活中的自己,似乎有意把生活与旅游生活分开,不让现实生活中的自己去打扰到旅游中的自己。
途中的相遇,直至分离,耗尽了彼此一生的缘分。因为给彼此互相拍照,一路攀谈,我们就这样结伴而行。两天张家界之旅,太快!似乎我们还在十里画廊乘着小火车看着形态各异的山峰,听着小火车上广播里富满诗意的讲解;似乎我们还在金溪边上,脱了鞋,光着脚在清澈透底的小溪里捉虾戏水;似乎我们还在猴园里惊呼着,看着数十只野生猴在树上上蹿下跳。可是我们就到了分离的时刻,我们彼此都知道,分离即是永恒,生活回归正轨,再无相逢之时。
相识一场,相伴一程,用真诚的心换一段真诚的情。如此,甚好。如此,妙哉。转身,淹没在世俗中,当红尘远去,依旧温暖润心。即是哪一天,我忘记了他们的笑脸,我依旧记得那条我们在张家界森林公园里的一座没有开辟的山下,林大哥问我:“我们爬上去要么?”我看了看手表,说:“可以,爬20分钟就回来,不能多。”林大哥说:“你确定?”我说:“确定。这座山有人踩过的痕迹,证明有人走过。”于是,我们手脚并用,用手拨开挡在我们面前茂密的枝叶,寻着前人的足迹一路而上,踏着横倒在地的枝干,抓着坚韧的树枝,我们从不畏惧,迎难而上从不迟疑。忘记了爬了多高,但我们按照约定的时间下了山,林大哥胆大陡峭的山路依旧一路跑下来,我借势而下,紧随其后。茂密的树林中,谁也不知道我们在这短短的20分钟内的一次小小的冒险,谁也不知道在这茂密的树林中两个不安分的灵魂进行了一次叛逆的探寻。(注:没有足够的户外探险经验者请勿模范。无法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请勿轻易尝试。)到了山下,我看了手表,笑着对林大哥说:“你看,我们多准时,说好20分钟就是20分。一分不多,一秒不少。”我们相视一笑,我知道有种隔在我们之间的疏离和陌生正在慢慢融化。当我们把彼此的安全在山中交付给对方的时候,信任就在我们彼此的心中建立。这种“信任”,是其他事情建立起来的“信任”无法比拟的,因为它重如生命。
途中的相遇,耗尽了我们一生的缘分。祝愿在静好的岁月中安好一生。
三、我做了一个梦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火车开走了,我还在睡觉。醒来时,火车真的开走了,我还在睡觉……如果梦可以不醒,我愿一直睡下去,但梦,终究有醒来的那一刻。我们始终要分离,我们始终要启程,我们终在这纷扰的世界里失去对方的踪迹……梦醒时分,不悔,无悔,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