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中午,闷热难耐,我躺在老家的旧席上,辗转反侧,没有防割手的旧风扇嘟哝几下也坏掉了,这下不可能睡着了,我心想,心里像有座小火山要爆发。
算了,难得回老家一趟,还是出去溜达一下吧,我踩在乡村的水泥路上,现在村道硬底化得太好了,村里变化太大,每一次回来都是震惊,我行走在旧时的池塘边,这里已经被填成了地,只剩下两个不大的小水坑,说是水坑也不合适,就像一个篮球场一样大的小水池。
水池旁边有几颗番石榴树,旁边有许多小树苗,不远处还有许多杂花,杂果和一些小苗。阳光透过龙眼树,穿透而过,直射我的眼睛,由于没睡午觉,我差点晕倒在地。
前面不远处有个小木屋,简单的围着一些栅栏,一个年轻的女人在看着花草发呆,出奇的应景,我很好奇,不是因为我认识她,而是她为什么在这里?
她是我同学,叫清雅,外表就如名字一样的清雅,是我小学四年级的暗恋对象,但是据我所知,她的生活作风却一点也不清雅。
小学时期便开始拍拖,初中打胎,高中更是换了不少男朋友,到头来,找个乡下的男人凑合着过?
我上前打了个招呼,她迷茫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我,肤浅地笑了一下来应付我,我问她为什么在这?
她领我进屋,倒了杯水给我,把详细一一道来,她由于生活过于浪荡,早跟父母闹翻,这次跟了一个小混混啊聪(我老家的),啊聪也不是正经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渣女配渣男,挺好的,但是她们有了爱的结晶,准备告别过去,回家好好过日子。
啊聪年纪轻轻,父母双亡,家里一贫如洗,而且不起上进,亲戚躲的躲,避的避,都害怕他来借钱。只得把仅有的一点安家费拿来搞一下种植,日子辛苦拮据,但也远离江湖是非,少了许多烦恼。
然而,没想到,清雅产后不到三个月,啊聪受不了了,外面世界灯红酒绿,而村里一贫如洗,每天打理着三亩不到的事业,挑着鸡粪,泼着牛尿,啊聪在一个不眠之夜后,重走旧路,再次踏上江湖打拼之旅,留下清雅和她们的儿子果果。
一年来,清雅坐车去看过一次啊聪,他还是以前那样吃喝嫖赌,兜里从来都是空的,看着啊聪这样,她也没法子了,只好回去找父母接济,不曾想,等了半天,父母连门都不让进,还在屋里骂了她半天。
一气之下,清雅只好带着果果,回到村里继续打理着果树,育一些花苗果苗,等到赶集的时候再请摩托车运到集市里去卖,丈夫的不上进,父母的不支持,村里人的不理解,让清雅对生活失望又迷茫。
听清雅讲完,我不禁心里一悲,一开始听她诉说,我只觉得她罪有应得,后面又觉得悲凉,我不禁安慰起了她。并打趣开起了玩笑:“你看是吧,四年级的时候,你要是不撕掉我写给你的情书,可能你会过得更好。”
她知道我在说笑,但却很认真的看着我,媚眼如丝,却仿佛忘川秋水一般,我本来就带着同情的心里,一下子有种极其想保护她的冲动,她忽然抱住了我,我们在小木屋的破床上发生了关系,破旧的风扇时不时搭出的噔噔声让我十分的难忘,并且她儿子果果就熟睡在旁。
事后,我心情复杂,这才想起自己是有家庭的人,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清雅的眼神,我心里又不禁同情起来,心想做都做了,能瞒到几时,瞒到几时吧。
我想把他们接到市里去,忽然想起我的新房已经装修好了,而之前为了工作方便租的单间可以让她们娘俩先住着,以后也方便关照。
我跟清雅诉说了自己的情况,她说看到我手里的戒指,就知道我已经是结了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抱住了我,然后有了后面的事,我说想把她接到市里面去,她笑了笑,拒绝了,我诧异了。
她接着说:“你是一名教师,我出去的话,你的名声很快就败露了,出去跟着你很容易被你老婆发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还没有离婚,你就想把我占为己有了吗?你们男人真的是。”
我给了清雅几千块,好让她暂时生活好过一些,她儿子果果醒了以后,很疑惑的看着我,但我们很投缘,因为他和我女儿差不多大,小小的脸蛋,看东西总是特别认真的样子,临别之际,清雅跟我说:“想我的时候,就来找我。”那一刻,她的感情绝对真实,我被感动到只能紧紧地抱着她,同时,我心里有一种错觉,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不是那个登徒子啊聪。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半年过去了,半年来,我每个周末都会回老家找清雅,当然得偷偷的找,不然村里会捅大篓子的,每次我都和老婆说,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看书,所幸的是,她从不过问我的事,以前我自己租房子住,她也很少来看我,可能我们的感情更像亲情,友情,却没有爱情了吧。
半年来,我和清雅的关系仿佛更进一步了,我不得不承认,她这个情人带给我的快乐要比妻子带来的多得多,虽然我会愧疚,但我还是会选择一错到底,和她儿子果果的关系也是如此,在我心里,果果就像我的儿子一样,啊聪一次也没回来过,听清雅说,他心里早就没有了这个家,在外面有了新的女朋友,且不止一个,我听了有点气愤,同时却感觉没什么气愤的立场。
冬至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回老家过节,吃汤圆,拜神,村长来到我家登门拜访,和我们商量想把清雅赶走,说她不是本村人,她的过去不好,听外面的人说,和她睡过的男人起码有几十个,她父母都不认她了,村里留着这样的女人,会没面子。听完,我心里揪了一下,深呼吸冷静了一下,对村长说:“清雅是啊聪的老婆,啊聪是本村人,按理不该赶她走,她现在也没有再犯,村长你这样做的话,太没有人情味了,何况啊聪这么久都没回来过,都不知道是不是死在外面了,您这样欺负她们孤儿寡母,传出去不是成没良心了的吗?”
村长并没有赞同我的观点,而是继续坚持他那一代人的固执思想,我妈也加入了他的阵容,最后,我只好说清雅是我同学,要不我委婉地去问一下她,让她自己决定。
村长和我妈同意了,他们觉得村长都来劝她走了,清雅肯定没面子留在村里。然而,我心里压根没想提这件事,只是借机过去看看清雅而已。
还没到清雅的小木屋里,就看见里面坐满了小混混一样的人,有七八个,其中坐在清雅旁边的正是啊聪,我忽然脸上一热,趁他还没看见的时候,往他们果园里面进去了,我走在小池旁边,爬上了番石榴树上,那里刚好看不到小木屋,气愤地拿起一个番石榴大口的啃起来,我心里不舒服,原因复杂,我还没分析清楚,就有人过来了,是我的发小啊明,他问我怎么在这。
我心里更不是滋味,没说话啃完一个番石榴,又在树上拿了一个,这个被老鼠吃了一半,我还是不管不顾地啃着,很快又啃完,然后告诉了他真相,然后,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