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老王就扛着锄头往竹林里走。老伴昨日唠叨了一下,想吃春笋炒腊肉。老王心细着呢,其实是自己想吃,不过是老伴替他开了口,这个游戏与老伴玩了四十年也还是有趣。
已是春末,笋都长高了,嫩的不好找。老王来来往往在竹林寻了将近一个小时,翻开斜坡坍塌下来的小石堆,才挖到两个笋,个儿不大,却足够搭配去年做的腊肉。老王靠着竹子抽了一刻烟,顺手把笋壳剥了,走出竹林,跨过小溪,已经能看到自家的房子了,老伴正在菜园子里浇水。
放下锄头,老王快速洗笋,切片。也就这会,老伴已经取了腊肉,灶台放着洗好的锅,腊肉和笋要烧开煮约半个小时,过水后才能炒。老伴在烧火,老王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慢慢点上一只草烟。
“老王,肉可以切了!”
“来咯。”老王拍拍身上的烟灰,走进厨房。自打成家以来,老伴只认他的刀法。
“他娃娘,下得锅咯”
“来咯!你烧火咧…”
“好咧好咧,火肯定得我烧。”
老王一边添柴,看着老伴熟练的下油,蒜和干辣椒炒香,春笋过油,放腊肉,香气渐渐出来。老王顾不得锅里的热,两根手指夹了一块笋放入口,老伴敲着锅铲笑骂:“这老头准是不正经,猴急得很!”老王也不理会,眼睛只顾盯着锅里的腊肉炒笋,催促老伴赶快起锅。
老伴熟练装盘,饭桌上一放,拿起小木盆到门外喂鸡去了。老王端一碗白粥,连续往嘴里塞了两片笋一块腊肉,慢嚼,再送一口白粥,小声嘀咕:“也只有他娃娘才能炒这个味道…”
声音不大,却也没逃过老伴的耳朵,本是吆喝母鸡过来进食的急促声,已转为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