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宝小学一年级,全班倒数第一,我常被老师请到学校。
“你还是教育专家到处讲课呢,我看你不是专家,是钻到家里不敢出来!”面对先生的嘲讽,想到孩子的不争气,我曾发火、发狠,要揍他。
可是海宝真的是有护体神功,当我第一次要打他,让他趴在床上的时候,他已经吓得哇哇大哭,他的哭声并没有柔软我的心,我嘴上狠狠地叨叨:“让你哭。”说的同时,右手高高的举过头顶,可能是着急,也可能是没有经验,也可能是被气得晕了头,神经不受控制,白白的大白屁股就在眼前,却没有对准。我咬牙切齿使出全身的力气,使劲朝着屁股打去,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嗷”的一声似狼嚎般的惨叫,我的右手食指指根部的两节鼓起了一个大包,颜色变成了青黑色。海宝的哭声被我的叫声止住,他愣愣地看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情急之下打偏了,手指打到了床边的木头上。于是乎,我发誓,今后再也不打孩子。第一次打孩子以失败告终,但是我真的忘不了孩子的哭声,忘不了当时要被气炸的世界末日般的坏感觉,却真的忘记了当时因为什么事情要打他。真的非常庆幸,从此之后,当别人问海宝你妈打过你吗?他会报之以微笑,用愉悦的语气告诉你“没打过”。于是乎,我就有了一个没有打过孩子的好妈妈的美名。
说来很惭愧,海宝可能忘了,也可能不愿记得,一年级的时候,他的十分钟口算总是做的特别慢,班级每天早晨都考口算,每天我都能收到老师发给我打着鲜红的“D”的试卷图片,经过几天连续“D炸弹”的轰炸,我的情绪如洪水猛兽,脱缰而出。放学回来,我看着海宝做口算,他做得又慢错得又多,我非常生气,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几下,他嚎啕大哭。第二天我发现他的胳膊上出现了好几块青紫。可是当别人问他:“海宝,你妈打过你吗?”他还是会报之以微笑,用愉悦的语气告诉你“没打过。”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为了我的好名声,还是真的忘了这段不愉快的经历。但是他的回答并没有错,感谢祖国语言的博大精深,严格意义上说,我真的没有打过海宝,但是我深深地记得我掐过他,他的回答没有错!
他胳膊上的青紫已经褪去,但却永远地印在了我的心里,不能褪去。
打能解决口算的问题吗?显然没有。
等下一次口算试卷发下来的时候,卷子却不翼而飞,我问他卷子在哪,他说落在学校了。我和他去学校找卷子,仍然没有找到。我大声质问他:“卷子到底去哪了?”
他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头低得很低,像一个认罪的犯人,小声地回答:“卷子被我扔到这个垃圾桶里了。”说着他指了指离他座位最近的垃圾桶。看着空空的垃圾桶,我陷入了沉思。为了不让我看到卷子,这是一个怎样缜密的“犯罪逻辑”!老师在讲课的时候,海宝就会暗中设计“试卷失踪案”,把卷子藏在书包里,肯定会让我妈发现,她发现之后,肯定会收拾我;我得把卷子放学校,放书桌堂里,万一我妈带我到学校找卷子,找到了,她肯定得收拾我;我要把卷子放在一个让妈妈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于是乎,想到了垃圾桶。他上课在想什么?孩子的精力是放在学习上?还是放在对付家长上?显然海宝将他的精力放在了对付我上啦。我突然意识到“有娘养没娘教”不是一句骂人的话,是一个残酷的现实状况——当娘说话儿不听的时候,这种状况正在上演。
看到海宝迷茫的眼神、无精打采的状态、在眼圈里打转的泪水、如蚊子一般的声音,我的心犹如针扎一般的刺痛,这种刺痛让我不能入睡,让我不能原谅自己,让我像丢了魂一样低迷不振……
“王敏啊,你哪些教育理论哪里去了?你那些教育方法哪里去了?你哪些咨询经验哪里去了?真的是应了那句‘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儿’那句老话吗?”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他没有上过学前班是谁的错?他做题慢是谁的错?他错得多是谁的错?生活能用简单的对错来衡量吗?
即使错了又怎样呢?”泪水从眼眶滑落,流过脸颊,淌到嘴边,我的嘴角微微上扬,我要对生活的苦难报之以甜美的微笑,不能因为我的错误,贻误孩子一生。“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幸福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
身边的朋友建议我把海宝送到托管班,我没有把他送到托管班,经过一个月的陪伴,只是完成学校的作文业,没有多刷一道口算题,没有牺牲宝贵的体育锻炼、宝贵的看书时间,但是他的口算成绩稳定在A与A加之间。我要把这个秘密分享给大家,让家长不再生气,让孩子童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