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7-12

将闹钟关上

拉开前屋西偏房的门,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间。穿过过堂,来到庭院中。在朦胧的夜色里稍作停留,便拐进了东屋。这个房间是我家的浴室。

我打开洗脸池上的水龙头开关,“滋滋”的流水从管口涌出。我盯着水流发呆,直到它将脸池注满。我捧了一捧水敷在脸上。冰冷的水给我一种真实感,刚才一直萦绕在脑中挥之不去的恐惧顿时减轻了不少。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手撑着池台,表情凝重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绪又浸在了刚才的噩梦中。

“我走了哦?”一句呢喃出现在耳旁。

“滚吧!”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我大吼道。回应我的是屋外几声疲惫的狗叫。然后,我关上灯,来到庭院中。

初夏的夜晚很凉爽。皎洁的月光映照出地上朦胧的影子,朝南而立的堂屋二层小楼默默无声地伫立在我的面前。我仰视挂在天空上的点点繁星,黑暗的空隙之间又看到了那张向我吐着舌头的鬼脸。我摇摇脑袋,试图将这张鬼脸从脑袋里晃出去,然后再次长舒了一口气,笃定地走回房间。经过过堂时,我瞥了一眼趴在黑暗角落里的那张缺了一个角的板凳。

房间里,躺在我枕边的闹钟正“滴答”地响着。它的形象是“哆啦A梦”,圆圆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裂痕,肚子上的钟表盘指示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分,距离它要报时的四点钟还有一段时间。我关灯躺下,睡意很快袭来。

……

“叮铃铃……叮铃铃……”闹钟响了。

我不情愿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摸索着找到了那只“哆啦A梦”,手指按住它头顶上的开关,五秒之后声音停了,现在是凌晨的六点整。

这个闹钟是去年夏天开学时爸爸给我买的,他希望六年级这一年我能好好读书,准时起床。这个闹钟花了父亲十块钱,我非常宝贝它,哪个男生不想要个哆啦A梦呢?我穿衣服起床,和我头对脚睡的奶奶早就起来了,她负责给我们一家人做早饭。

从邻居家的东屋走出来,一阵冷风扑向温柔且懦弱的我,初春的三月尚未摆脱冬季的寒冷。不过,这阵风之所以能如此肆无忌惮,主要还是因为我们家的庭院上空空荡荡的。

由于老房子年久失修,漏雨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去年年末,父亲和母亲商量了一阵子,最后他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决定盖楼房。随着呼啦啦一声响,老房子倒了,空荡荡的庭院上孤零零地只剩下一间前屋。重要的家具都被安置在前屋的偏房里,妈妈住在那间屋子中,我、奶奶和姐姐则一起住进了邻居家的东屋。

“早啊,二大爷。”

“起来了呀?”

和我搭话的是邻居家的男主人,他也是我家建楼房的工头。

我来到前屋的过堂,妈妈和姐姐已经到了,我搬起那个缺了一角的凳子坐到饭桌旁,那是我的专属凳子。

“我吃饱了。”姐姐放下碗筷,离开饭桌……

“路上注意安全啊。”看着姐姐骑着单车离开的背影,妈妈嘱咐道。饭桌上又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从姐姐上初中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

“你昨晚睡觉睡打意了。”我正低头吃饭时,奶奶突然说道。

我一愣,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她。奶奶口中的“打意”是这儿的方言,意思是“梦游”。在我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她终于停下筷子,笑着说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昨晚呀,我听到‘扑通’一声,然后就醒了。我以为屋顶上掉了什么东西,看了半天才发现是你从床上掉下来了。你站起来之后就跟我说‘我走了哦’。我一看时间,才一点钟,还没到上学的点儿。我就问你‘你要去哪儿’。你不理我,然后又和我说了一遍‘我走了哦’。我看说你你不听,我就坐起来,这才发现你的眼睛是阖上的,我知道你肯定是睡打意了。然后,我就说‘上哪儿去啊,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听了之后才又回到床上。”

听完奶奶的讲述,我整个人的魂都吓没了,我怎么会做出这么诡异的事情来?还有那些诡异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我到底要去哪儿?我忽然想起《走进科学》里“外星人带我飞”的案例,诡异的音乐突然出现在耳边。

“你怎么了?”母亲问道。

“妈,”我声音呜咽,“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半夜会不会偷偷离家出走?”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妈妈笑着说,“都是你奶奶瞎说的,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母亲的安慰没有起到作用,背负着这份恐惧,我一整天都心神恍惚……到了晚上,我不敢睡觉。

“要不,你把我的手脚绑起来吧?”晚上睡觉时,我对奶奶说。

“哈哈哈,”奶奶忍不住笑了,“不用怕,你要是真的跑了,我就给你逮回来!”

睡觉时我躺到里面,紧紧地贴着墙。睡觉前,我看看哆啦A梦,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念道:“希望明天还能听到你的声音”,之后我把被子蒙过头顶,昏昏睡了。

……

“叮铃铃……叮铃铃……”闹钟响了。

我起身,很自然地将闹钟关上,现在是凌晨的五点半。一墙之外的过堂里传来煮饭烧菜的声音,灯光从门缝中挤进来,在漆黑的屋子里形成几道薄薄的的光柱。穿好衣服,我拉开了前屋西偏房的门,奶奶忙碌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升上初二之后,我每天早上上学的时间提前了。做早饭的担子依旧在奶奶身上,她每天早上五点钟就要起床,为我们一家人做早饭。妈妈在六点钟的时候上班,至于姐姐,她辍学了。

正在吃早饭时,屋外闹腾腾的,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氛在秋末的浓雾中蔓延开来。不一会儿,消息传来了——村东头的大老爷在胡里田埂旁的槐树上吊死了。

“哎……呦……”听到消息,奶奶感叹道。

妈妈先是一惊,然后脸上露出悲伤,继而浮现些许的不安,最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王八蛋!他们家里的那些人……” 我口没遮拦地就说出了这句话。

“瞎说什么呢?” 妈妈睁大眼睛瞪着我。

“他们不虐待大老爷,大老爷能去上吊?”

“那关你什么事?你学习学得怎么样了?”

“我去和派出所里的人说。”

“你敢?”

“我就敢!”

妈妈一拍桌子,挺胸、后仰、拔脖子,用30°角的余光俯视着我,强大的威压令我感到窒息。

我扔下筷子,牵出自行车,不管身后的呼喊声,一头扎进了浓雾里。

几天之后的晚上,村东头搭起了高台要做表演。按照乡俗,红事和白事都要请一些民间艺团来做表演。说实话,都是一些低俗的表演,和鲁迅笔下的《看社戏》完全不是一回事。小学时我还会去凑热闹,现在我离这类表演越来越远了,不过村里的大人们还是挺喜欢的。

我坐在书桌前发呆,脑子里过滤着关于大老爷的种种,画面最终停留在他吐着舌头朝我做的鬼脸上。我“噗”的笑出了声,紧接着鼻尖一酸,眼泪就滑出来了。

大老爷是个好人,我这么觉得。小学时,我经常会和小伙伴们到他家门前玩耍。大老爷懂很多小游戏,随口就是几句押韵的顺口溜,那个瘦骨嶙峋的身体里仿佛装着一颗未曾老去的心脏。他还是一位手艺人,能用一双巧手编织成花篮、筛子、扫帚之类的工具。我小时候会蹲在他的椅子旁,看他鼓弄藤条,穿来引去,最后编成一个花篮。那时侯,我就看到他胳膊上有青紫色的瘀痕,脖子上也有。我问过他这些是怎么来的,他说是自己的磕的。我那时年幼,没去怀疑,随着年龄增长,门内的事也就渐渐明白了。

从小,奶奶就给我讲述一些晚辈虐待长辈遭天谴的故事,这是为了教育我要尊敬老人。我以前只当作故事来听,想不到它竟然离自己这么近。

大老爷为什么不去报警呢?村里人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去帮他呢?我咋咋呼呼地说去派出所,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上学了。

窗外,不远处的戏台传来一阵嬉闹声。或许大老爷死了是件好事,我突然冒出这种想法。无能为力的处境,死亡是不得已的手段,生前没人关心你,死后肯定会有的,尽管这种做法很懦弱。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呢?什么也做不了!或许,妈妈说的没错……

学习吧,少年!“改变”一定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出现的。

十点的时候我上了床,那边的喧哗声还没有停,看样子他们得闹到十一点。

我闭上眼,清空大脑,闹钟的滴答声进入耳朵。

……

“叮铃铃……叮铃铃……”闹钟响了。

谁体会过这种感觉呢?头脑是清醒的,眼睛却不受控制,努力想让它睁开,但它就是不愿意。距离中考还有九天,这段时间应该好好放松才对,也不知道我哪根筋出错了,竟然让自己更加努力。原本我的作息时间是晚上十一点睡觉,凌晨五点钟起床。但我头脑发热,将闹钟调到了凌晨两点半,现在,它响了。

我将头往墙上撞,试图让自己清醒,可没有效果。声音还在响,我将它关上。这个闹钟如果要完全关掉需要长按它头上的开关五秒钟,可当时的我完全无法想起这个方法。它在我耳边停了响,响了停,终于,我忍不住了。我抓住它用力地砸向床沿,一下、两下、三下,好像什么东西飞出来了,声音总算是停了。

这天早上,将我叫醒的是奶奶的敲门声。我醒后立马想到了昨天晚上被我摧残的闹钟。哆啦A梦可怜地躺在地上,脸上有一道长长的裂痕,底座里的电池也没了踪影。我捂住脸痛苦不已,幸好它还能使用,我决定不再这样来折磨自己,于是将闹钟调到了凌晨四点钟。晚上十一点,我再次沉沉地睡去……

我醒来,闹钟并没有响,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钟。不知怎么回事,我睡不着。难道,经历了昨天的事我失眠了?我决定起身去洗脸,让自己清醒清醒。来到庭院里,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家呢?”我自言自语道。

庭院内空荡荡的,堂屋和东屋消失了,只剩下搭好的地基,我能清楚地看到后面一排的房子和邻居家的东屋。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地指引,我慢慢地往邻居家的东屋走去。

来到窗外,我看到了熟睡的奶奶和“我”。奶奶头朝南,正好在我的眼皮下面。“我”则头朝北,靠着外侧的床沿。忽然间,一条信息闯进了我的脑海中,正要捕捉它时,屋内传来了“扑通”一声,“我”从床上掉了下来。

我想起来了,这是多年前的旧事,我当时还为了这件小事发愁了一阵子。此刻的我化身为看戏的观众,津津有味地看着屋内的表演。

“我”站起身,转头对奶奶说:“我走了哦。”

我把目光转向奶奶,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表演”。滴答、滴答,她枕边老旧的钟表正在响着,可她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心里问道。

“我走了哦。”“我”又重复了一边。

“奶奶!”我用手敲了敲窗户上的钢条,焦急地向窗户里喊道,奶奶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来不及了,“我”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自己,我感到背脊发凉。“我”闭着眼睛,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而是晃晃悠悠地朝那间孤零零的前屋走去。

“你去哪?”我问他。他没有应我,像个机器人一样往前走。我伸出手试图挽留他,但手直接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我只好跟在他后面,看看他到底要去哪儿。

“我”来到前屋的过堂,拿起角落里缺了一个角的板凳走出了房门,慢悠悠地来到了村西头的河边。河边整齐地堆着砖头,这是我家建房子要用的材料,“我”在这堆砖头旁边面朝东坐下,仿佛在等什么人。

周围静悄悄的,连一声狗叫也听不到。“我”面前不远处的地面白茫茫一片,光芒汇聚成规则的形状,仿佛聚光灯下的舞台,后面则被漆黑的幕布遮住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从“幕布”里走出来,轮廓渐渐清晰。他低着头,佝偻着背,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麻布衣服,肩膀上还担着一捆绳,他缓缓地走上“舞台”,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大老爷!”我惊呼。

“我”起身,提起板凳登上了“舞台”。

又一条信息闪过我的脑海,我浑身战栗,忙向“舞台”奔去。就这样,我们三个人一起站到了“舞台”上。

月光映照出他们煞白的脸孔,他们两人闭着眼睛微笑着,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商量什么。而我完全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你们在说什么?”我冲他们吼道。

我围着他们疯狂地跑,希望他们能注意到我,但完全不起作用;我冲他们大喊,他们毫无反应;我试图夺回“我”手中的板凳,抢走大老爷肩上的绳子,同样也是徒劳无功。我们三人在舞台上演绎了一出诡异的哑剧。仿佛商量结束了,他们肩并肩走下了“舞台”,朝着胡里走去。

我跟在他们后面,但动作却越来越吃力。一股不可言喻的力量正阻止我向他们走去,仿佛是一股强风。我整个人都贴到了地面上,寸步难行,我只好用双手薅住地上的杂草,防止自己被这股强风吹走。然而,他们两人却丝毫没受这股怪力的影响,有说有笑地往前走。就这样,我匍匐着跟在他们后面,直到他们停下来。

他们停在了田埂边的一棵槐树下,我勉强让自己站起来。槐树周围,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这儿又成了一个舞台。他们二人在“舞台”上表演,我则成了台下的观众。大老爷将绳子甩过一根树干,然后在下面打了一个结。“我”为他扶着板凳,他踩上板凳,然后将脖子伸进了绳套中……

“我”微笑地在台上看着,我无奈地在台下看着,大老爷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旋,他的脸正好面对我,他吐出舌头向我做了一个鬼脸。我受到惊吓,一个踉跄,缓缓地、缓缓地掉进了水沟里。

……

“叮铃铃……叮铃铃……”

我起床,将闹钟关上。四点到了,该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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