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不敢正眼去看他,觉得他的明澈的眸子似一口不见底的深潭,整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地陷进去。更担心的是,他会窥出你心底的秘密。有他在的场合,你总是装做很无所谓。大家都在一起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你却从不掺和有他在的圈子。而是到其他的人群中装做若无其事地高谈论阔,心里却总想着怎么吸引他的注意,同时也全神贯注地听着他和别人谈着的话题,尖着耳朵去辨别他的声音,捕捉他的话语,并暗暗地记在心里。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可以让你在心里独自回味很久。他有哪几件衣服,怎么搭配,你全都记得清清楚楚。每天上课,刚进教室,便悄悄搜索他坐在哪一排,哪个位子,找到了,眼睛再也不敢往那边瞟一眼,偶尔捕捉到他的一点内容,哪怕是他衣袖的一角,都会觉得非常幸福,脸都会发烧红透;如果不在,便焦急地坐在位子上等待他的出现,每一个快到门口的影子都会让你觉得是他,心都会扑通跳得厉害,好不容易等到他熟悉的身影,他却从后门进了,心底便会泛起一丝失望,内心也开始叹息;如果他要从前门进来了,从自己座位经过时心都会跳个不停,眼睛也从不敢去看他。看到写着他名字的作业本和书心都会跳个不停,辨别着他的字迹,心中都觉得幸福;他的每一次和自己打招呼的笑容,都会记得那么清楚,觉得他只会对自己一个人这么灿烂地笑。
每次见到他,都觉得是上天为你们创造了机会,总觉得自己不管在哪儿都会碰到他。去食堂的路上,上课的路上,去取钱的路上,健身房里,体育馆里,仿佛自己和他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频繁地邂逅呢?事实上是,你只注意得到他,哪怕他在远远的操场那边和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你也能马上辨别出他来。你与其他人的碰面机会也会有这么多的。跟别人,你打声招呼就忘了,人群里你决不会看得到他们。而他,每一次见面,哪怕是远远地看到,你都会心襟彭湃,暗自回味。能够记起和他的每一次碰面的场景,也不知回忆了多少次他当时的眼神、话语。如果有个工作原因的机会,你能够有个找他的理由,心里便如灌了蜜一样甜。和他打过的电话,你们说话的内容,你全都记得清清楚楚,没事就在心里回味。什么时候你都会想起他,哪怕看到一点能够和他扯得上关系的东西,你都会浮想一大片。他上台,眼睛里便再也没有别人。他没上台时,焦急地等待他的出场;他谢幕了,自己还沉浸在他在台上的那一瞬间。觉得他无论怎么穿衣服都有魅力,他的什么东西都觉得珍贵。他的每一句话都充满着哲理,他的每一个笑容都那么灿烂。
看到他跟别的女孩子过于亲密,心就会偷偷地疼,却还要装做若无其事;听到他夸哪个女孩子长得漂亮心里就会吃醋;偷偷地去查他喜欢的女明星的资料,并在心底暗暗地比较模仿;悄悄地查看他的学籍资料,记住每一项同他有关的内容;听他常弹奏的歌曲,想象他在台上的姿态;看到书店里有介绍吉他速成的书籍,忙翻开研究,幻想能够有朝一日与他同台演出;去书店时,总会去隔壁的乐器房里看看吉他,看到精致的东西挂在墙上,那个坐在墙角拨弄的店员也变成了他的影子,情不自禁就许下愿望:下次要带他到这里来,就假装是逛街路过,然后拉着他进来,给他一个惊喜。
走在大街上,感觉每个人都是他,眼神悄悄地跟踪一个背影同他很相似的人,看他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便觉得很满足,却总担心他转过头会发现自己。总是设想你们能够邂逅的场景,幻想着他总有一天会发现你独特的美丽,而他同身边的女孩子只不过是逢场作戏。每次节日,发信息给朋友,却故意不联系他,其实心里最想的就是他。他的号码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可就是不会打给他,怕听到他声音时的自己会惊慌得语无伦次。怕他看到自己号码的觉得唐突,因为事实上你们并不熟。
总是希望听到同学谈论他,关于他的一点一滴,都默默地记在心里,而自己从不会主动去谈起他。别人告诉你班上有个帅哥时,你假装毫不知情,心底却认定就是他了。当别人说他是帅哥时,心里既高兴又心酸。高兴是他能够得到别人的肯定,心酸是又有一个人对他芳心暗许。自从他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你发现没有谁长得有他帅。别人指着大街上的靓仔给你看,你,口中不说,心里暗暗地想:
“跟他比起来差远了,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看到其他人在台上表演,你脑海中浮现的也只有他的影子。
有一天,当他正式宣布他有女朋友时,你的心如同掉入了冰窖一样寒冷。不会开口说一句道喜的话,因为你的声音都要颤抖了,你真担心你如果开口你会要哽咽起来。
这样的日子一直折腾着你,让你心里总有一分牵挂,一丝牵盼,又多了一分心痛,一种茫然。
这样的日子不知持续了多久,你突然发现他只不过是一个花心的长得奶油的纨绔弟子,挥霍着父母的血汗钱却一点都不知羞愧;他最让你着迷的吉他也只不过是上了两个月的速成班;他最让你迷恋的嫩白的皮肤原来布满了长痘痘留下的洞;他的颓废的气质总让你觉得缺少了阳光的味道;他弯着背走路的酷酷的姿态也不会那么吸引你的眼球了。
你的暗恋时期也结束了。那个少女时代的梦,也随之消逝了
……
从此,你开始大胆谈论看到的哪个帅哥,同性和异性之间都可以玩笑地说一些以前让自己脸红心跳的开放话语。见到自己心仪的对象,也开始和死党商量怎么把他骗到手,然后光门正大地谈恋爱了。那个他,也逐渐在脑海中模糊了。偶尔有一天碰到他挽着一个女孩子的手亲密地说是情话,或是听到别人谈论他又换女朋友了,一起谴责他的花心时,你都暗暗疑惑自己当时怎么会迷上他,为他夜不能寐,为他神魂颠倒。
只是有时候,你还是会不经意地想起他,想起他丰富了你少女时期的记忆,你的期盼让每天都有了不一样的色彩,也怀念那种为人偷偷脸红心跳的感觉,把一切都放在心里细细地咀嚼和回味。这辈子,兴许都不会有这种感觉了,就像偷了邻桌的橡皮一样,涩涩的,又有丝侥幸。
暗恋,如一朵悄悄开过的花,谢了,也就要淡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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