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上午十点,我还在床上。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我一直在想李豫。想我和他的过去,现在,也许,还有未来。
这是他离开我的第21天,我已想了他985遍。
外面很冷,听说最近有冷空气。天津的风很大,窗户被吹得啪啪响。我把头缩回被子里,丝毫没有出去晒太阳的欲望。
枕头下的手机突然震动,我有些猝不及防。李豫的名字一直在屏幕上闪动。我愣了一会儿,忘了接,他就挂了。我看着此刻安静得像死掉的手机,失落感涌上心头。
他连一刻都不愿等。
这就是他。
我用一秒爱上他,然后用一生,去忘记他。
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那是在飞上海的飞机上,他坐在我的旁边。穿着黑色长大衣,绅士感十足。我一坐下,他身上的香水味就漂进我的鼻孔。儒雅的味道,引人犯醉。我用余光瞄他,他的五官很立体。他在看一本不知名杂志,低着头,表情自然。但他好像感冒了,鼻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飞机起飞了,几万里高空,忽然觉得沧海一粟。我一会儿翘腿,一会儿又躺下身,怎么也不舒服。他收起杂志,望着我,抱歉道,我有些感冒,吵到你了,真是抱歉。我僵住身体,不敢动弹。我尴尬地笑笑,看着他,没事,是我自己的原因。他皱眉,问我,你晕机?
几个小时的旅程,他一直在我耳边嘘寒问暖。那浓浓的鼻音里夹杂着粤语的腔调,有几分滑稽。
我和他,是一见如故。
我对他,是一见倾情。
可他对我,
我,一无所知。
但我知道,他的身边一定有一个女人存在。
他中指上的戒指多次闯入我的视线。
那是一个疙瘩,剪不断,理,还乱。
我们都在爱情里受伤害
那天是他从香港出差回来的第二天,他突然跑来看我。
我和他在街上走着,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一句话也不说,我感觉到了异样。走在他的身边,气压很低。
那天风也很大,我披散着的头发被吹得凌乱不堪。
他也是。额前刘海儿被无情掀开。
我似乎窥探到他的哀伤。
“香港之行如何?”我问他。
“就那样吧。”他依旧低着头。
“我挺喜欢香港的,尤其喜欢张小娴笔下的香港。”
“张小娴?”他抬头,看我。
“对啊,全世界华人的爱情知己。”我轻声说。
“那又怎样呢,还是有那么多人在爱情里受伤害。”他摇头,苦笑。
我望着他失落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所有的悲伤都是为另外一个人酝酿的。
“张小娴把爱情看得太透了。太透,所以,很悲伤。”
他把手揣进兜里。我看到,那个戒指,不见了。
他,分手了吗?
“你也看张小娴?”我收回视线,逼自己不再想下去。
“上学时看过。”他话很少,这个话题我们没再继续谈下去。
我和他不知不觉走到天津眼下,看到摩天轮一刻不停地旋转着。
爱情如摩天轮,没有期限。
所以,
有很多人在下面等着。
即使很冷,他们脸上也挂着笑容。
“要去试一下吗?”我笑着问他。
“不了,我不想等了。”他看了一眼嘈杂的人群,拒绝了。
他不想等了。不想等一份没有结果的爱情。
也不想等一份千疮百孔的回忆。
“附近有酒吧吗”。他突然问我。
“好像有吧”。我不是很确定。
“那去喝喝酒,暖暖身子。好冷啊。”他笑着说。
那笑比哭还难看。
究竟是暖暖身子还是暖暖心,我已不想纠结。
我们坐车,从摩天轮下面逃走了。
就好像,我们已离开了浪漫,早早被打入痛苦的泥沼。
原来,我们一直在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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