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正对我有审美启蒙的女性,是高中时偶然在一个杂志的一篇文章里读到的。
她是上海的金枝玉叶里的女主角。
她出身富贵,从前住的房子,是上海最奢豪的花园洋房,大到能住下37户人家。
生活优越,父亲也未忽略对女儿心性方面的培养。他带着女儿打理花园,一边打理一边教导:“你要像花儿一样娇艳,但也要有花儿一样的傲骨。”
可是有一天,她失去了命运给她的所有优待,郭婉莹是大资本家的女儿,自然免不了磨难。
她被下放到农场,挖鱼塘、挑河泥,从满肩血皮到满肩硬痂,用锤子把大石头砸成小石块,从满手血泡到满手老茧。冬天剥冻坏的大白菜,整天整天地捧着,一天劳作结束,她那双曾用来弹莫扎特的手早已冻得变形,她宽慰自己:“谢谢天,我并没有觉得很痛,我只是手指不再灵活。”
在贫民窟的煤球炉上,她用铁丝在煤火上烤出恰到火候的金黄色的吐司面包;没有茶具,就用搪瓷缸子煮下午茶;家里再也买不起德国名犬了,她给儿子买来一只小鸡仔,叮嘱他好生养着。甚至她去刷马桶时,依然穿着优雅的旗袍。
晚年时,她对曾经受过的苦只字不提。肯尼迪的遗孀杰奎琳问她劳改情况,她只是说:“劳动有利于保持体形,不在那时急剧发胖。”
想起孔子的那句:“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
她的生命,一直以尊严的姿态延伸着。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美啊。
“真正有气质的淑女,从不炫耀她所拥有的一切,她不告诉人她读过什么书,去过什么地方,有多少件衣服,买过什么珠宝,因为她没有自卑感。”
——小本本上的摘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