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岁月流逝,所有的东西都消失殆尽的时,唯有空中飘荡的气味还恋恋不散,让往事历历在目。”——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
木瓜鲫鱼汤。
这香甜的味道,每次一吃就让我想起了十年前读大学的时候。那时的大学城才刚刚坠地,到处都是新的,这木瓜鲫鱼汤让新的建筑飘散着一股人间烟火的气息。木瓜金黄而香甜,鲫鱼是煎过的,骨头都已经炖得软软的,夹着碎碎的鱼肉丝在汤底下沉睡着,又呼唤着。那时两三知己从图书馆回来,肚子空空,迫不及待点一碗,就着傍晚斜照进来的阳光,说着彼此间的趣事,缓缓让甘美的汤水从嘴巴浸润到心田,不一会,秋天的干燥已被驱散得无影无踪,满身心又活了过来!
那时,好多人好多事已经不记得了,这个汤的味道一直就在味蕾记忆的深处。时至今天,仍然一喝就是满满的回忆,也许那是属于青春的味道。
香菇串
高三时,学业紧张,住校。一天最休闲的时刻就是五点到六点半的时候,这个时间要去吃饭,要洗澡,要去爬学校的后山当锻炼,当然爬山回来的路上还要光顾门口的小摊档吃上一串蘑菇。有点像现在的麻辣烫,只是不辣,香菇和肉丸、豆泡、鸡腿、蟹棒等等好多食材一起炖得咕咚咕咚冒着白烟,一串虽然只有三个,但是又香又软,还有点烫烫的,一口下去,香菇肥美饱满,渗透着吸饱了肉汁的汤水,尤其是吃到第三个,味蕾全部被打开了,仿佛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那时天气冷冷湿湿,还听着学校的广播放的王菲的《写给自己的情书》,略带伤感的曲调悠扬地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也边吃边想着那朦胧而新奇的未来……
后来吃过的那些猴头菇,鸡腿菇,花菇,还有所谓名贵的松茸,却都比不上那年的香菇串了。或许,那是放手一搏的奋斗的滋味吧!
油条
油条是很普通的食物,但在南方,却比较少吃,因为吃油炸的东西容易上火,也怕外面的油不太卫生。所以吃油条的机会并不多。
小学的时候,有个同学家里是做油条的,那香喷喷的金灿灿的小东西真让人馋的直流口水。她家的油条不大,金黄金黄的外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口下去,呵吱一声脆响,一口咬开,里面就是白色的肉肉,越嚼越香。每次周末去她家,她妈妈总会手脚麻利地揉面,扯开,切条,拉长,放到一口大锅里炸,不一会儿,白白的,细长的油条慢慢浮出油面,翻转几下,就变得金黄金黄的,再夹上锅里晾凉。同学妈妈有点胖,手也很胖,但是速度快,在面粉穿梭的时候,我经常分不清哪是手,哪是面。
她总是笑眯眯的,非常和蔼,还很爱讲笑话,一边干活一边讲。阿姨遇到不忙时,她还会给我炸一根白油条,就是炸到微黄,还有点白,也非常香,不过没那么脆。有时她也让我自己按面自己炸来吃,我的老是发不起来,老是瘦瘦小小的一根,然后我把它吃了,有点硬,但还能吃。
后来读中学了,就很少去她家了,也很少吃油条了,更难吃到同学家那么好吃的了。
这些简单的朴实的家常的食材,有着人间烟火的香气,让每个普通人都有属于它的味蕾记忆。
或许,有一些味道,是属于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的吧!不常想起,却从来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