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分 暗夜魅影
自王夫人怀孕后,王谷便将生意场上的大部分事务,转交给二子打理,自己则抽出时间来陪伴妻子。二人游山拜佛,踏雪寻梅,好不快活。最近,因为战乱等原因,多家做贩运生意的商人已暂停经营,一些原产北地的物资供应便明显短缺,已有多位老客户找王家订货,有的甚至表示要出高价,都因王谷不在家,大家拿不定主意而推延。王谷回来后,王端向其报告此事,请其决策,王谷沉吟半晌却不表态。洛桢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知道父亲不愿再让大家去江北贩运,是害怕像上次忠叔他们遇到的事情再次发生。洛桢和王端数次主动向王谷表露出愿意去江北的意愿,皆是一开口便被王谷拒绝。
王夫人娘家有个弟弟,名为郑传铭,这天正好要来城中办事,便顺道来到王家拜访。郑传铭时年三十六岁,仍住在王家以前居住过的小镇上,其自幼便与姐姐感情深厚。他为人仗义,性情直爽,又颇有武艺,在王洛桢幼年时也曾教过其一些拳脚功夫。
郑传铭刚到王家门口,正要让家丁进去通传,便与准备出门游玩的王氏夫妇碰个正着。王夫人一眼便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弟弟,高兴地迎进门来。郑传铭向姐姐姐夫问好后,三人步入客厅,分宾主坐下。王谷随后让下人传话,让两位少爷过来拜见舅舅。郑传铭听说了王家车队遇劫之事,见了王谷,不免出言安慰。待听说姐姐怀孕后,高兴得像个小孩一般咧嘴喜笑,并表示一定要给未出世的外甥准备一份厚礼。三人正聊着,王洛桢与王端已到大厅。洛桢自小便与这位舅舅亲近,进门后立即向舅舅行礼问好,王端也跟着向其行了礼。郑传铭见了洛桢,高兴地说:“一年不见,洛桢都快比我高了。”随后转身看着王端道:“你便是姐夫姐姐新认的义子王端吧,真壮得像一头牛犊,力气应该不小啊!”说得众人哈哈大笑。
随后大家言归正传,王谷谈起自上次忠叔等人遇难后,虽然目前市场需求大,利润相对以前更高,但车队新补充进来的人员对业务不熟悉,加上江北那条线风险实在太高,一直未敢再运营,贩运生意如今面临着停业的境地,不免叹息。这些年来,王谷对自己经营的生意一向是信心满满,从未言败,很少见他像现在这样唉声叹气,郑传铭知道姐夫是真的遇到难处了。思考片刻,郑传铭下了决心,对王谷抱拳道:“姐夫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小弟不才,却也习过几年武艺,走过几趟镖,这一带绿林上的好汉,多少会给小弟几分薄面。就让小弟帮着姐夫押几趟货吧。”王谷知道郑传铭武艺不低,且曾多次押镖,但现在的局势如此混乱,实在不敢让他以身犯险,便感慨地说:“传铭,姐夫跟你姐姐真的很感谢你的美意,但如今的局势,实在过于凶险,江北那边,说不定哪天就会起战乱。看来,贩运生意是不能再做下去了,好在姐夫还有点家业,少了这一门生意,倒也无妨。”郑传铭明白王谷是做贩运起家的,王家的贩运生意就是他的心血与基业,如今他说要放弃说得这么轻松,不过是无可奈何罢了。想到这里,郑传铭道:“姐夫,你放心,我回去找上几位好兄弟帮忙,一起去江北,我们一定会把王家的贩运生意再做起来。”见王谷再欲出言相劝,他便坚决地说:“姐夫不必担心,更无需多言,一切看小弟的吧!”
王氏夫妇知道这个弟弟的脾气,再劝无益,只好点头答应。王洛桢见舅舅如此豪情,不禁击掌叫好。同时自荐道:“父亲,让我也跟着舅舅一起去吧,我也应该为王家出一份力。”王夫人听得洛桢也要跟去,正欲阻止,却听王谷赞赏道:“好小子,有男子汉气概,你就跟着舅舅和哥哥一起去磨砺一番吧。”商议已定,郑传铭先回镇上的家中安排事务,约定两天后再带着他的几位江湖朋友返回王家会合。
风高夜黑,王家守夜的家丁已沉沉睡去,四周安静得只听得到呼呼风声。忽然,一个黑影如鬼魅般闪过走廊,一眨眼间,转过墙角便隐没于厨房门口。不一会儿,这个黑影观望了一番,确定无人后,便迅速从厨房里出来,转眼消失无踪。
两天时间过去了,王洛桢与王端已准备好贩运的一切事宜,郑传铭及他的六位江湖朋友也如约而至。随后,在王氏夫妇的送别声中,一行人加上十几名壮丁,共计二十余人赶着车马声势浩大地出发了。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这一次,他们没有舍近求远,而是打算直接穿过密林,直达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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