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娘,一路走好

当我还是未上学的孩童时,跟着您在老家生活了一段时间。

记忆中,你推着大板车,我坐在上面,那时好像您在卖着什么,记不清了。

记忆中,我把筷子竖在一碗面条中间,你说那样不好,让我拿下来。

这是跟你一起生活在老家记忆犹新的两个画面。

您一直是那么和蔼慈祥,即使受了气,你好像从来没有生过气。您笑呵呵的跟周围的人交谈。

您也做点小生意,那时您还年轻,我还是正在上初中的模样。每当赶集,您都推着大板车,车上摆满小孩的零食,您不缺钱花,但您就是闲不住。

后来您年纪大了,我妈,大姨,小姨都不让你卖了,您还是闲不住,跟着别人看起了车子。那时比较乱,车被偷了,您没赚着钱,还赔了300多块钱。虽是这样,您还是执拗的要看车子。

姥爷去世后,您就开始跟着儿女们每家住上一段时间。您十分不喜欢,不自在,不如在自己的老屋跟几个老太太们打打麻将乐呵。

后来,小姨家那边给您报了海南游,您回来后开心的不得了,别人问还去不,您高兴的说还去。

跟您的生活片段一直很少。您来我们这住了一段时间。那时我忙着考研,但也很幸运能跟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记着跟您一块看山东卫视的游戏节目,就是会被机关打到水里的那种,当时因为一个画面,笑得我们上气不接下气,虽然记不得到底是什么了。

但有时您看着电视也能睡着。当我们以为您在看电视时,扭头看到您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后来您因为我妈他们总是吵架,不愿待了就回老家了。

再后来您就不愿出去了,宁愿在自己小屋待着。

在以后我上了班,有次因为什么回到老家,那已经好多年了。你说给我下饺子,去超市买饺子,我惊奇老家也有了稍大型的超市,也惊奇您能带我去,因为您一位80岁的老人腿脚麻利的带着我去超市。

还记得每次跟您打电话,您总是听不清楚我再说什么,或者听不懂。有时自己就有些失落。

还记着今年老弟结婚,您也来了,他们都出去了,就咱两在屋里,我买了几件衣服,您问我多少钱?我说100多,您觉得贵,您指指自己的衣服说才20多的样子。您说老家澡堂一个人洗要30您没去洗,嫌贵。那时自己听了心里有些心疼。您不缺钱,儿女都孝顺,但您那一辈的老人习惯了。

记忆总是乱七八糟,连不起来,都是片段。

姥娘,我在外地出差,多想再送您一程,我尽力赶工作,可我回到宾馆还是厚着脸皮看视频看到10点多,您打打我吧。

您不在了,我妈找谁说话,我妈那个爱多想的人,还需要您多听她说说呀。

但是您走得时候应该没有痛苦吧,您心脏一直不好,但您身边儿女们都在忙着他们一大家子的事,您不怪。您一直乐呵呵的看着这个世界,您给儿女们带来了福气。

我们都知道总有那么一天,突然就离去了,也许这就是人必然要经历的。您没跟儿女们说一声,就这么离开了,应该是没有痛苦的吧,也许这就是一种告别的方式,您去了另一个地方,从此我们无法再挽着您的胳膊,从此我妈无法再跟您挤一张床,感受您的温暖。

姥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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