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雪这段时间身体总感觉不适,有时伴着心慌,胸闷,恶心,口里味淡,想吃甜食,她想家中有蜂蜜,口味不对时就烧开水泡蜂蜜喝,喝下去能缓和几个时辰,隔一下又回到原来的样子,她觉得那里不对头,好象两三个月没有女红来过,是不是……,她想了想,走到德财家去问德财嫂。“嫂子,我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口味不对头,总想吃甜的喝甜的,两三个月不见红,你说是怎么了?”。
德财嫂看了看彩雪的气色,猜疑地说道: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彩雪从德财嫂口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前段时间忙于围田,筑田没在意这件事,现在能证明自已确实是怀孕,晚上德意回来,立马告诉了德意,德意只是兴喜地看着彩雪笑;“酸儿甜女,嫂子说我可能怀的是女儿,我就不该告诉她想吃甜的,该告诉她喜欢吃辣的或鲜的。”,德意狐疑地看着彩雪;“嫂子那么会猜,就让她猜,她可能猜双胞胎也难说,是吧。”,彩雪拉着德意的手,娇嗔地说着,德意笑了笑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真逗。”。
德意知道彩雪有孕在身,只要看到彩雪做重点的活就抢过来,生怕彩雪累着,闪着身子,便叫她呆在家休息,彩雪耐不住那份落寞,去找德财嫂一起算一算孩子什么时候出生,孩子出生后要先准备什么事与物件,彩雪一一记在心里,又向德财嫂要了点籽棉;彩雪用手揪着棉花中的籽,扯着棉花,准备为孩子缝棉袄。
夜晚彩雪告诉德意,孩子会在中秋后生,现在要准备什么,分工办理这些事情。
端午节德意送端午礼从镇上回来,带了几套睿文睿武小时候穿过的衣裤,还带来一台木制的摇篮,摇篮的底坐呈孤形,稍一动便前后摇摆,小孩能坐稳时,把小孩几乎固定在上面坐着,爬在前面板桌上,前面一条缝里,卡着三排小铜钱,用小手一拨,那铜钱相互撞击,就会发出叮叮喃喃的脆响。
德意从山上砍了些竹子编簸箕,编了个直径一米八的大簸箕,把边沿缴的有五公分高,彩雪问德意这是干什么用的,德意说孩子生下来可当床,可以在里面玩,又尿不湿,还比地上干净,彩雪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德意,伸出大拇指说:真有你的。
端午前下了几场大雨,溪水河水暴涨,沿溪水而下到大河里只要一袋烟工夫,乐山背了一梱小竹子从新筑的田埂而下,溪水与大河交汇在一起,下面是一个很大的稳水潭,说是稳水只是溪水往下流到一个河洄湾上,靠溪边是一条小河,小河与大河中间隔着一片沙滩,小河平常流量不大,现在水位涨上来,乐山沿着去年和德意叔用石块拦的倒八字河道上填补着石块,在八字口上架了两根木材,把小竹子并排摊开,用藤绩好,水口低,尾上高,两边在水口处用杉木皮围住,本地人把这种猎鱼的方式叫打凉箕;也有人称“阴阳井”,能断鱼的生死,只要有鱼被水冲到竹榻上,必捉无疑;乐山用德意叔的方法编织鱼笱,在大河里放鱼笱,鱼笱立在地上有人那么高,竹丝织成,口子很大,整体呈圆锥形,中间有细腰两层;放时口子朝下,放在急流中,腰上压些石头或者用木棍装个腰扣卡住鱼笱,这个季节水暖,鱼要孵鱼籽,逆流而上,只要冲进去,就会变成餐桌上的宴,每次收鱼笱上的鱼也比阴阳井的个头大些。
乐山打好阴阳井,用一根很长的竹子在井的上游驱赶着鱼,打的井上游的水不得安宁,最后来到阴阳井旁,用木桶捡着大大小小的鱼;乐山每天清晨会来井边和鱼笱里收鱼,每次都会用竹篙在上游赶一次,没空闲时会交待妹妹乐水来;鱼多时从阴阳井里捡到的小鱼放在彩雪的荷塘里。
空闲时德意会教乐山河里捕鱼的方法,怎样放拔钩,放在什么地方,用什么蚱蜢;怎么用绣花针穿泥鳅钓王八;怎么样夜晚的天气在沙滩等王八来岸上孵蛋;什么鱼是什么名称,一样一样教给乐山。
六月六是个尝鲜日,彩雪把糯米泡发好掺了老南瓜丝,放适量盐准备了两盆,包在大红辣椒,青椒,苦瓜和茄子夹层里,蒸熟叫乐山和乐水来吃,乐山兄妹只知道好吃,彩雪问乐山兄妹以前没吃过吗?乐山说吃过就是没雪婶做得那么好吃,乐水也在旁边帮腔说好吃,彩雪蛮高兴地问乐山道:我见你现在长身体,能吃是福,能吃就能扛大事,这样吧,雪婶今天放个大方,让你吃过够。
彩雪看了看乐山欣喜的样子又说:乐山我让你打开擂鼓的劲吃,你能吃多少?
乐山看看整个的包馅说:真要让我吃个饱呀,估计你们今晚就不够了信吗?
彩雪笑了笑说:好,雪婶我今天饿着肚皮也要看一下我们乐山吃的能耐。端了小半盆放在乐山面前说:乐山你能吃到我饿肚皮的话,我明天还做给你吃。
乐山笑着,看着彩雪说:真的呀,那我就不客气了。乐山就在盆边上吃了起来,乐水吃了四五个饱了,再也不想去吃下去,瞪眼看着乐山吃,见乐山吃了十几个,乐水憋不住地说:哥,你把雪婶那份吃了就行,德意叔还没吃呢。乐山停了下来,看着彩雪,看了看盆中还有八九个包心,尴尬地笑着;“乐山别看我,你尽管吃,我和你德意叔今夜煮稀饭吃。”,彩雪说完,乐山也感觉吃饱了,再撑下去也没这必要,趁机下台,于是放弃了再去吃的念头。
不一会,彩雪从里屋端了一大盆包馅出来,笑哈哈地对乐山兄妹说:乐山吹牛,敢说让我雪婶今晚饿肚子,来来来,把这盆也吃掉。
原来雪婶留了一手哇,别跟我小孩子计较。乐山羞愧地说着,彩雪和乐水大声哈哈地笑了起来,德意从外面走来,听到屋里笑声盈盈就问:你们在讲什么好笑的事,讲给我听听。
乐水笑的刚停下,见德意问,又止不住笑着说:德意叔,刚才雪婶和哥打赌,你猜怎么样?把过程讲给德意听,听完四个人又一起大笑起来。
彩雪用筷子夹了十几个包馅,用芭蕉叶裹着交到乐水手上,叫她带回去给她爸妈尝鲜。
七月七七巧节,彩雪教乐水做针线活,可乐水不愿意学,说学这东西太麻烦,简单能缝缝补补就行;乐水只愿意学一些家务,炒菜做饭,洗衣种菜,挑水捣米,跟母亲学农活,跟乐山学捕鱼,象个男孩性格;也难怪朱家村没私塾,彩雪虽然识字,但很少拿过笔,就教乐水认字,先教“朱乐水”三个字,乐水对字是很感兴趣,没事有事就找彩雪问什么字怎么写?怎么用?什么意思?彩雪将知道的一一帮她解释。
这天晚上天上的月亮很亮,屋里很闷,外面南风绕绕,德勤和德勤嫂把瘫在床上的父亲搀扶出来乘凉,七十多岁的人,已经躺在床上几年,除了冬天搀出来晒晒太阳,不特意去看他,这个村里就象没这个人一样,德意从他身边走过,叫了一声大叔,他应了一声,用手去拉德意,德意蹲在他身边,老人看着德意,从口角流着涎水,拉着德意的手,含含糊糊讲了一个村里不为人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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