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征夷大将军》:一直默默隐忍的德川家康,在丰臣秀吉死后终于露出了夺取天下的野心。他充分利用了朝鲜战场上文、武两派的矛盾,最后在关原之战中成功地击败了以石田三成为首的丰臣势力。之后攻破大坂城彻底消灭了丰臣氏,开创了长达265年的德川幕府。
丰臣秀吉去世后,以五大老和五奉行为中心的领导团决定对在朝诸将隐瞒秀吉的死讯,并秘密安排撤退工作。而相对的,由于第一次蔚山城之战的失败,明朝再向朝鲜增兵派将。1598年9月,明、朝联军总兵力10余万人分兵三路,向蔚山、泗川、顺天三个据点发动攻击,同时水军也出击策应。东路军由总兵麻贵指挥,共计29500人(明军24000人,朝军5514人),于9月21日自庆州出发,22日进击至蔚山城。但由于加藤清正率领的1万日军坚守不出,加之城防已被修缮,故明军未能取得有效进展,于10月6日退回庆州。
进攻泗川的明、朝联军共3万多人,由明军将领董一元率领。泗川位于日军防线中的釜山和顺天中间,如此地陷落,则西边的小西行长所部将被明军分割包围。而如此重要的一个据点,仅仅只有岛津义弘和岛津忠恒所率领的岛津军7000人镇守。岛津义弘还拒绝了手下向立花宗茂和宗义智求援的建议,准备独自面对敌人。岛津义弘迅速命令其所属守备泗川古城、永春、昆阳、望晋的部队向义弘本人所在的泗川新城集结。但泗川古城的部队由于后撤较慢而被联军包围。驻守泗川古城的主将川上忠实虽有接近一万石的兵粮储备,但其麾下兵力仅有数百人。9月27日,明军开始强攻泗川古城,川上忠实在进行了短暂的防御以后,率军出城对明军实施了反突击,并成功击杀了明军游击李宁、卢德功及其以下数百人,但自军伤也伤亡惨重。最后,川上忠实不得不选择放弃泗川古城而向泗川新城方向突围。尽管突围成功,但川上忠实身中36箭,所部共150余人全部战死。在泗川新城的岛津忠恒曾向岛津义弘提出了向古城派遣援军的建议,但被岛津义弘以兵力不足为由驳回。直到见到身负重伤的川上忠实,岛津义弘泪流满面:“你能活着回来,真是太好了!请原谅我的见死不救!”。川上忠实哽咽道:“义弘大人,请放心,我已命濑户口重治烧毁粮草,没有留给敌人。”“好样的,不愧是萨摩响当当的男子汉,你去安心养伤,之后的战斗就都交给我了。”川上忠实放心的闭上了眼睛昏死了过去。联军在占领泗川古城后,于10月1日对泗川新城发动了攻击。
岛津义弘在泗川新城修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并配置了大量铁炮、地雷,并于各处险要设下伏兵,而且收集铁片和铁钉作为大炮的备用弹药。联军则由明将茅国器、叶邦荣、彭信古等进攻泗川新城的大手门,郝三聘、师道立、马呈文、蓝芳威等分别在左右,董一元则亲率中军,位列主攻部队正后方。就在激战之时,一只白色的狐狸和一只红色的狐狸从城中向联军的方向跑去,看到的岛津军士兵以为是稻荷大明神显灵,士气大振,跟随狐狸开始突击。城内日军伏兵四起,联军被各个分断,岛津义弘身先士卒连斩4人,岛津忠恒身受枪伤也斩杀7人。这时联军的火药库突然爆炸,顿时大乱。岛津军趁此机会打开城门,反杀了出去,一直追击到南江右岸,联军无数士兵逃入江中溺水而死。10月1日夜间,岛津军在泗川平原地区召开庆功大会。而撤退后又重新集结的联军已经不足万人,此战让岛津义弘扬名朝鲜,被称作“鬼石曼子”。
再说顺天方面,明朝大将刘綎率领的21900人与朝鲜权粟率领的5928人从陆上出发,明朝水军由陈璘率领的19400人与朝鲜水军由李舜臣率领的7328人从水路出发,两路大军于9月18日在顺天城汇合。在全罗道平定后,日军在顺天郡光阳湾的中央部分开始修筑顺天城,由宇喜多秀家、藤堂高虎负责,于1597年12月完工。之后,由小西行长、松浦镇信、有马晴信、五岛玄雅、大村喜前5人统领的13700人驻守。
9月18日刘綎写信给小西行长,约其进行会谈。虽然松浦镇信担心其中有诈,劝阻小西行长别去,但遭到了拒绝。9月19日直到小西行长一行发现了刘綎在会谈地点半路设下的伏兵,才恍然大悟。明军伏兵的暴露使得刘綎生擒小西行长的计划落空,不得不于19日下午开始向顺天城发动进攻。经过两天的火炮对射,联军没能占到丝毫便宜。刘綎遂下令停止攻城,开始制作云梯、箭楼、冲车等攻城武器。10月2日,攻城武器完工,联军从水陆两面开始总攻。但是遭到日军炮火猛烈的压制,联军战死800余人,日军趁机杀出城外,放火烧毁了还没有冲到城下的攻城武器。另一方面,由于船只在海上无险可守,在日军强大的炮火下,水军也被迫撤退,朝鲜蛇渡俭使黄世得战死。
10月3日刘綎约陈璘于夜晚偷袭。于是陈璘在当晚8时许率领水军趁涨潮之际向顺天迫近,并于半夜抵近顺天城,同日军开始交战。明水军苦战,但迟迟不见陆军动静,直到潮汐退去。明、朝水军共有战船二十三艘搁浅在海滩上。搁浅的战船随后被日军放火点燃。明军死伤及被俘者甚多,生还者不过140人。4日,联军水军再次对顺天发起进攻,但仍被日军击退。陈璘不明原因,写信质问陆军的刘綎。原来,刘綎和权粟的陆军在前两日攻城中伤亡惨重,同时又接到了泗川城攻击失败的消息,所以迟迟没有出兵。10月7日,仅剩1万余兵力的联军陆军开始撤退,水军也于9日解除了对顺天的海上封锁。刘綎虽然失败,但比董一元的情况要好的多。联军撤退的路上扔下了不少军粮,都被日军当作战利品抢了回去。
击退了明、朝联军三路猛攻的日军于10月15日终于接到了国内传来的回国命令。于是,在朝鲜各地的日军相继开始准备撤军。10月下旬,小西行长通过上交人质的方式,同明将刘綎达成合约,开始撤退。但这一消息却为已退回古今岛的联军水军得知。11月10日,联军水军再度出击至顺天城附近海域实施海上封锁,对日军撤退进行阻拦。小西行长不得不再以上交人质的方式同明朝水军将领陈璘进行交涉,期望和平撤退,但这一议和的行为却遭到了朝鲜水军将领李舜臣的强烈反对,并继续主张进攻日军,故联军水军并未后退,而继续在这一海域实施海上封锁。得知小西军撤退受阻的消息后,已从泗川撤退的岛津义弘、立花宗茂、高桥直次、寺泽广高、宗义智等诸将立即编成了水军船队,前往救援被中朝联军围困的小西行长。而探知日军援军前来的明、朝联军水军随后前往迎击。两军于11月18日凌晨,在露梁海峡遭遇发生激战。此战,亦为整个文禄庆长之役中的最后一战。
1598年11月18日凌晨,想要穿过露梁津的日本水军500支船行进至南海岛西北的小岛,遭遇了事先在竹岛和观音浦埋伏好的联军水军500支战船的夹击。首先交战的是用心侦查的立花宗茂、高桥统增兄弟二人。立花家臣池边贞政奋勇冲锋率先登上陈璘的旗舰,但被明军乱枪刺死。联军水军先锋因此节节败退。老将邓子龙见状与李舜臣一起出动主力助战,岛津义弘见状也率领日军水军主力迎敌,双方陷入猛烈激战。岛津义弘的部队遭到了沉重的打击,伤亡惨重,大将桦山久高虽然率领部队突破了露梁津,但也被联军切断了归路,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桦山久高误打误撞来到了观音浦,船只触礁,只能徒步逃到南海岛东岸。岛津义弘的旗舰也因为潮汐的原因与舰队脱离,被联军战船包围,陷于危机之中。老将赵子龙看准机会向岛津义弘的旗舰发动冲锋,但立花宗茂、宗义智从侧面杀来营救岛津。双方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战了,必须以死相拼……天色渐渐明亮,日军见战况不利撤退,约损失200艘船。而明朝老将邓子龙,朝鲜水军统帅李舜臣战死,损失战船100余艘。
1598年11月19日,小西行长避开南海岛北部,迂回走南边于20日到达了巨济岛,并收纳了残留在南海岛的桦山久高所部。23日,加藤清正等人从釜山回国。24日,毛利吉城等从釜山回国。25日,小西行长、岛津义弘等从釜山回国。至此,出征朝鲜的日本大名已全数从朝鲜撤回日本,丰臣秀吉征服朝鲜和明朝的野望成为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