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又开始了,早上的雾被阳光驱散,心里却还有很多思绪在纠缠。
打了两天的羽毛球赛,到今天才感觉到极度的疲惫,导致夜里睡眠也差,凌晨三点忽然醒来,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入睡,我像一只躺在锅里细火蒸炖却生命力顽强的活鱼,浑身滚烫滚烫的终于挺到炉火熄灭我修成正果成了热带鱼,结果闹钟响了,连忙从锅里爬起来给女儿去买早餐。
——我要是说我连打了两天球没洗澡这锅鱼你们谁敢吃啊?玩笑话,别紧张,真洗了,鱼鳞都搓没了。
总是到比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确是不折不扣的水货,遇强挺弱、遇弱也挺不强的。原来还算灵活柔软的手腕,一打比赛就变成机械手,而且人家打球头,我专职打羽毛,人家球打在线上,我总是击在拍框球杆上,早知道连拍线也不用缠,多节省啊。拍框狠狠地打在球上,“当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演绎出一首铁匠之歌——我真不是来打铁的……凝固的空气中我仿佛手拿一根铁棍老年痴呆般缓缓击向来球……
忽然找到杨过练玄铁重剑的感觉了……
好容易不打拍框了,十杆子又有八竿子打不到!这不能单怪我,球太狡猾了。
把拿过女单冠军的搭档给拖累的,后来也学会打铁了。本想让她带带我,结果没想到她这么好学,这么有悟性,向下兼容起来都没了底线。当初制定的最高战术是要把球击在界内,后来发现这的确挺难的,好不容易击杀的球都跟水平发射的导弹一样贴地巡航老也不落地,网前十公分扣杀结果出底线两米有余——我说球你挺浮漂啊、就不能扎实点儿?
……不过老杀跟地球平行的球其实也不容易,对吧?
最终露出了原形:我不是比赛型的,也不是训练型的,我是比赛训练都不行的。直接打懵了,比赛结束好久还处在间歇性失忆状态,忘记打了几局,多少比分,连自己填写的下一场阵容名单也忘记了……
热闹的周末过完,来到周一还真是颇有些不情愿,可这也由不得我,我跟那些五加二白加黑的机器不一样,我最想永远活在假期里。窗外是苍茫的天空,那里充满着这个钢铁基地特有的丰富的重金属营养物质,这可以有力地压缩我们的寿命,节约地球的资源,减轻国家养老的压力。
时光催人老。记得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总是做梦,在山明水秀碧草连天的世外桃源,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策马穿过密密的树林——当然不能只有我——然后一起坐在河边草地上看夕阳,数星星,等野狼来吃我们……
青春老去,现在连梦都不敢做了。
岁月就这样默默的流逝,不老的青春痘却可以长存。我脸上的痘痘比我们国家五十年的房屋产权还久。有人说每颗痘痘都代表一份思念,我大略推算了一下,地球人都让我想遍了,我得打外星人的主意了。
想想高中时候那张春色满园的脸,我宁愿以后脑勺子示人啊。当然还有更无敌的,有个同学脸上就长一颗痘痘,我回回碰到他都老老实实叫他老大——他方圆50CM的脸明显见小啊!
从任何一个角度都能看到他脑袋上的那颗痘痘,360度无死角……
那些年我就从没看到过这颗痘的全貌……
不敢想,一晃都要不惑之年了。曾几何时,几乎要沉没在回忆的长河,那一个个伤感漫溢的夜晚至今依然深刻我心。人总需要一些阅历才会走向成熟,不过我阅历不深,我完全是人为催熟……二十年以前看起来相貌就像六七十岁,二十年过去依然如故,咦,看起来还像七十,我都有种赚了的感觉……
测试了一下心理年龄——早都该烧成灰了……
心理其实很敏感、很脆弱。我总是习惯靠在红尘中最隐蔽的角落,让自己越来越安静地去感受这个世界、欣赏那些风景。那如深海般的沉静、如骄阳般的绚烂、如诗歌般的隐秘朦胧,都会让我驻足远观、不忍惊扰,然后望着这些美妙的片段在时光中渐渐流逝,空扯出漫天飞扬的思绪,一丝丝欲断还连。
人生路上过客如云,而我是最最悄无声息的一个。那些流星般闪过的碎片,轻轻闭上眼睛好像就会浮现在眼前,睁开眼睛却又消失在空荡荡的天空,令我怅然良久、恍如失魂。
一声叹。相知难得再相伴,此时无语对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