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体验(其二)
剪雪
笔者第二次“綦走”,目的地藻渡(据綦走发现推究“藻”旧为“㺐”,后改作“㑿”,清人误作“藻”,因“旧有㺐獠居之”而得名)。这个从小耳熟之地,一直不曾去过,这次算是人生超越了。
关于藻渡的最初记忆,是因同村张姓姑娘出嫁。清早看见对面田坎上有人抬着大红立柜和两杆柜子,晃晃悠悠出村,后面跟着一小队人送亲。
奶奶站在坝子边喃喃道:走拢藻渡稍午都吃过喽。后来就经常听说“藻渡”“藻渡河”,尤其天干水旱年,大家就念叨要吃藻渡河的水喽。
最近两年听说,竟是要建国家重大水利工程藻渡河水库啦。我还不曾谋面的藻渡河,到底长什么样呢?
这次綦走徒步,让我终于有幸见过藻渡河真面目。
早起乘车夜雨未停,到赶水香山村起徒,惊喜并未下雨。
团队26人沿山路行约15分钟,只见一条数米宽平整车行便道直抵河谷,道中警蓝色施工项目门高高耸立,对岸施工现场围栏、工程车、板房、标语等格外醒目。
不甚宽阔的藻渡河,就在薄雾轻笼的青山峡谷中走来,满河碧翠倒影旖旎。
据徒友“搬螃蟹”介绍和网载资料,这条源自南川金佛山的生命之河,自战国末始有僚(音同“老”, 旧作“獠”)人部落繁衍生息。
僚人于峡谷高山中或渔或猎,露发徒跣击铜鼓而歌,曾在此流域创造过灿烂文明。五代时与官府对抗,时降时叛。后来北宋朝廷多次派兵平乱,僚人部落最终不战而溃从此神秘消失(“搬螃蟹”估计消失一说也有被汉化部分;而后我搜得一网载古代少数民族分布图,今缅甸境内有貌似“䝤人”字样,故猜测可能为我境迁入之僚人)。
藻渡河畔还曾建有北宋铜元厂,年产铜元60万贯,规模可不算小……
汗颜我之浅陋,竟不知听闻已久的藻渡河,有如此悠久、令人唏嘘的历史。
而今,藻渡河选址建库,这个耗资超100亿的水利工程一旦建成,将防御家乡50年一遇洪灾,惠泽渝南片区340万以上居民用水和灌溉20多万亩农田。
不远的将来,这方两千多年前僚人部落居住过的故土,将会是怎样沧海桑田面貌崭新呢?
徒友合照留影告别库址继续前行,放眼满目青山和较之前开阔的河道,我不禁思绪若河而莫名怅然。
一路上徒友们议着藻渡河的前世今生,惜别情愫河雾般氤氲弥漫。
绵软的盐茶马古道,时欢时静的藻渡河水,沿途竹树掩映的苍翠,已迁农舍的旧址,镂空葱茏的黄角树,斑驳难辨的碑刻,古朴的石桥,还有观音庙、石敢当等,一切竟是那般不一样的亲切。
“搬螃蟹”一路为我等普及人文史地知识,摄影师抖音拍片留影,活跃勇者攀桃摘李分享,避暑人家热情奉茶、徒友猜说“红云”石刻,车车调头男士助力,还有我捡到大朵白蘑菇看到老洼仔豆荚长啥样,以及我第一次用登山杖腿不痛手臂痛,个中欢乐个中体验丰富而美好。
尽管天气闷热汗蒸如雨,丛林杂草蚊虫叮咬,个别体力不支轻微中暑,友友们相携相扶逆河徒步四小时有余,依然兴味盎然乐此不疲。
时近午后1:00,我们吃上了藻渡场上预定的烧腊豆花饭,味道美美乡土气息浓郁。
饭后探访离街不远、密林高树掩映下山道一侧的“刘再廷”香位,就墓地两翼扩建而成的家族庙宇,已令徒友称奇,细看父子同墓碑(后据徒友电访称同碑不同墓)更让人不明就里,同时供奉的还有其妻、子、弟子多人神位。
众所周知刘再廷香位所涉渝黔两省市,遍及綦江、江津、桐梓多地,何故神圣至此?
徒友四方访听众说纷纭,竟无人(包括徒友“点点”电访的刘先生近亲)知晓其人轶事,至于道士出身的刘老先生到底擅长何种医术,更是莫衷一是难成定论,如有类似神医包治百病类说词,本身就不可能,除非谬传。
至此我想,刘再廷先生何许人也?生平如何?甚至是否名医?
或许都已不重要,而“刘再廷现象”确可窥见民俗文化之一斑,何种背景何时何人所成尚待考证,毕竟玄学之玄而又玄最难说清,自然须慎之又慎。
初为綦走人,我须秉持团队一如既往尊重史实考证严谨的作风,谨记“信谣可悲,传谣可耻”,且行且思且珍惜。 2023.0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