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 姨

我小时候,家里请过保姆阿姨。

那还是上世纪65年以后的事。

当时,保姆阿姨在我家每月酬劳包吃住15元钱,算高的。那阵生活费用低,钱经用,二两面卖八分钱,学徒每月8元收入,15元钱养两三口人凑合过个把月没多大问题。

前几位保姆阿姨因我和哥哥年少不懂事,太调皮,没呆多久气得先后辞职。我兄弟俩还自鸣得意,在小伙伴面前炫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父亲时任县委领导,母亲仼县文教局长,工作忙得常常加班加点,顾不了我们儿女,还时不时下乡、去上面开会。两人吃往在机关,和我们没住一起。但请了一名保姆阿姨,在远离机关的家属院与我们朝夕相处,一起生活。

那时没兴双休日,只星期天休息。逢到这天,父母若在县城,准会到家属院与我们团聚,没特殊事情会呆到晚饭后返机关宿舍。如果去外地或下乡,数星期甚至数月我们彼此见不着。

我们四兄妹。哥哥最大,年龄十二三岁,姐姐十岁左右,我排三,妹妹最小,四岁不到。这种年龄的孩子,又几个,没人照管,肯定不行。然而,来一个保姆阿姨气走一个保姆阿姨也不行。

第三个保姆阿姨辞职后,父母似乎悟透问题症结,筛选来一个“凶”保姆阿姨,重点在镇住哥哥和我。父母当我们面给最后来的保姆阿姨授权:两个男孩调皮捣蛋,不听招呼,可以随便动手修理——狠打,不追究任何后果。

最后这位保姆阿姨就是赖姨。

那天星期天,上午九点过,父母带赖姨来,当面交待清楚各种事宜,然后坐车去了外地开会。

赖姨个头至少一米八左右,牛高马大,比父亲块头还大。脸黑皱多,壮实不说,双手接过父亲递的香烟,瞇眼边吸边歪头一个个打量我们。

这是什么形象?

坏人!我那阵稚气,认为抽烟的女人都是坏人,因为电影上好女人不抽烟,坏女人一般都叼烟。

“猛张飞!”

哥哥比我大几岁,读小学四年级,痴迷《三国演义》连环画,认知超我几个层次,不那么呆板,当场脱口冒出这三个字。

“老大——像什么话?!”

招来母亲瞪着他严厉喝斥。片刻,母亲侧身让出身子,赖姨直面我们,形体显得更加高大。

“这是你们赖姨。”母亲说,“从今天开始,与你们一起生活,你们必须无条件听她的话……”

我一直怯生生地盯着赖姨。

哥哥“猛张飞”那句话飞出,我看见她瞇成一条缝的眼睛陡然睁大,盯住哥哥,眼光相当犀利。我和哥哥并排站着。我扭头侧望哥哥,他昂头傲视着赖姨,没显出丝毫怯意。

母亲开口说话,赖姨眼神柔和下来,张嘴露笑,门牙焦黄发黑,烟龄可识一斑。

笑脸从来不惹人讨厌,那怕人长得丑,只要真诚,也会给人些许温馨。

赖姨的笑让我感觉她又不怎么可怕。

赖姨四十多岁,丈夫是位酒糟鼻老头,大她十多岁,在县医院当杂工,后来我们知道他掌管太平间,也就是停尸房。两人无后,和亲戚住我们院子外不远处一间老式木楼上,还是街坊。

出我们院子大门,是一条孤度不大的老街,青石路面,单边只能过人力板板车。过去一条河。正对我们院门是下河豁口,宽十几二十米。除此处外,街两边对垒般排列着高而长如连体粘在一起有些年头的老式门板瓦屋,参差不齐,错落有序,色彩相似。平房为主,夹杂些一层楼房子,但没有再高一层楼的同类。

一楼一底房子空间则有高些、低些之分。

我们家属院前面贯有“县委”名头,没挂牌子,在县城也当当响。不过,并没因此鹤立鸡群。大门外表依旧是木质,成色与相邻屋子融成整体,难分新旧。门楼仍只两层,底下门厅,楼上厢房。进去是小院坝,三面各立一排青瓦石灰土墙平房,与门外街屋才有区别。

我清楚记得那天上午,母亲还专门给哥哥和我多嘱咐了几句,从父亲手上抱过妹妹边逗边抚摸姐姐头发,又说一阵话,才与父亲一起离开。

赖姨司职保姆阿姨角色随即开始。

水缸没半滴水,赖姨揭盖看看,把盖放一边,顺手提起旁边两只桶,走出屋间。

青石路面延伸数百米,宽仅两三米,豁口下去的河叫沙河,是两岸居民赖以生存的母亲河。吃水用水全靠它,家家户户备有扁担水桶,基本靠挑。

河床宽六七十米。雨季或不涨水,只中间流水潺潺,水面也就二三十米。豁口下面相当长一段水流不深,平时最多淹及膝盖,稍大点的小孩可以轻易淌到对岸。枯水季节水道更窄,满布青苔,常见摸鱼的大人、小孩,我和哥哥爱去凑数。

河床两边无水地帶坦敞,遍布大大小小天然石头,青石鹅卵石居多。一年四季,只要不涨水,总有匿名好心居民挖几处大小不一的水坑,供河两岸居家饮用。通常深两三尺。掏出沙层,涌浸出水,特意铺盖两,三四层小石头。这样过滤出的水相当清澈,照得出人影。阳光稍强,蓝天白云倒映水面,栩栩如生,还层次分明。

赖姨会选择一个饮水坑打水。她提桶出去,姐姐带妹妹跟着出门跳橡皮筋去了。我和哥哥呆屋里,围绕赖姨闲聊。

“这个保姆凶得狠哟——”我说。

“纸老虎!”哥哥哼一声,若有所思接着说,“越是这样的管家婆,越要赶紧气走,不然你我日子不好过!”

我没底气:“这么大个个子,可能气不走哟?!”

“个子大咋地,敢把我们怎么的?”哥哥常惹事,人们碍我父母面子,多少会让他,也滋长了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德性,他给我打气,“老法子,找机会多气她,早点撵走——”

我说:“万一她不走呢?”

“会有这种事?”

我和哥哥议论时间并不长,赖姨一手提一只满水桶,不疾不慢走进屋。桶没着地,先右后左,一气把水倒进缸里,地上没撒一滴。大气不喘,脸不变色,然后出去提第二趟水。

我家水桶也是大桶,单桶装满水重四五十斤。前任保姆走几天,水缸见底。哥哥没让姐姐妹妹动手,显得挺有小男子汉气魄。拿上扁担、一只桶,叫我一起下河抬水。抬一次水挺吃力,我俩也没力气往水缸里倒。水装桶里用完了事,再去抬,已经抬好几次。

居然不用扁担,手提两桶水轻轻松松往缸里倒——目睹全过程,我和哥哥不由瞠目结舌。赖姨出去,哥哥忍不住自言自语嘟噜:“看来与猛张飞较量将是一场恶战……”

哥哥调是调皮,学习认真,成绩特别好。尤其语文,词汇丰富流畅,我和姐姐佩服得五体投地,爸妈更爱夸他的作文。

头几天,尽管有些心虚,哥哥依然没把赖姨放在眼里,凭干部子弟那股优越感,对她一点不礼貌,我步他后尘,亦步亦趋。赖姨也不计较,对我兄弟俩照例客客气气。逢着我俩当面故意捣蛋,也睁只眼、闭只眼,并不干涉。我们兄弟俩就错误地估计了形势,在她面前越发放肆。

一天,放学回家,哥哥在院坝与邻居女子争一张邮票,动静越来越大。赖姨叼支烟倚门看一阵,见只是打嘴巴仗,便回屋煮饭去了。

吵一阵,哥哥处于下风,动粗上前抓住女子长辫子用力下拽。女子大哥哥四五岁,高挑瘦弱,哥哥小四五岁,壮如牛犊,野起来蛮劲更大。女子哪是对手?勾下头尽力搬哥哥手,痛得大声哭叫,惊动了整个院子大人小孩。

赖姨听见哭声,手拿锅铲从厨房弹出,见状脸黑似锅,锅铲直指哥哥大喝:

“放手——”

哥哥一只手已扯下女子小咎头发,朝赖姨掷去,蛮横地回答:“老子就不!”

“放手!”

赖姨又喝一声。

哥哥仍没放手,这次没回话,朝赖姨做鬼脸挑衅。赖姨火了,啪声把锅铲甩地,上去两三下把哥哥手掰开,把他推倒。这下哥哥怒了,爬起张牙舞爪竟向她扑去,拳打脚踢,被赖姨搂腰夹住,与此同时,我扑上去抱住赖姨一只后腿,张口就咬。还没下嘴,赖姨腾出一只手,轻松一搂,又把我悬空夹起。哥哥和我使出吃奶力气也没挣脱。

赖姨一手夹一个,把我俩抱进里屋,叠压床上,下头是我,上头哥哥,啪啪啪啪开始狠打哥哥屁股。掌掌如锤,哥哥没忍几秒便哭叫起来。我也哭叫,屁股倒安然无恙,没挨巴掌,哥哥压在上面却遭不住,还有惊吓害怕导致的弱势反映。

哥哥没挺多久,开始求饶,赖姨趁势要他保证以后听话不惹事,哥哥抽抽泣泣应允,赖姨才住手。

哥哥屁股一周多坐不得板凳。

巧得是,两周后父母回县城来看我们。哥哥屁股消肿,已看不出痕迹。体质好,恢复快嘛。赖姨向父母详细讲经过,哥哥耷拉脑袋规规矩矩站旁边。以前从没这种状态。父亲满意地露笑连连点头说好、好,母亲则为赖姨鼓掌,握手致谢。

从此,哥哥和我不仅再不敢在赖姨面前放肆,而且服服贴贴,言听必从。

哥哥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来我家之前,赖姨在码头当临时搬运工,以此为据,自己安慰被赖姨收拾并不丟人显眼。

他对我讲:“想嘛,我哪是她对手,两百斤重的麻袋,扛起和男搬运工一样走跳板,我在她手中就是一只鸡仔仔儿!”

一年多后,即1966年下半年,父母双双受冲击,一个隔离在县委,一个隔离在县人委,将近两年多时间受限没到家属院看我们,我们倒经常被赖姨支使,去县委、人委给他们送些生活用品、吃食什么的。

父母都是外地人,赖姨成了我们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不仅天天为我们衣食住行操劳,还时时为我们受罪挨斗的父母操心。

父母只要挨斗,赖姨必然要弄点好吃的东西事后叫我们分头送去。

那时候市场萧条,物资匮乏,什么东西都凭票定量供应,而且许多东西凭票也难以买到。赖姨到处想法子。记得她有个住一起读初中的“边花”侄女。“边花”指一只眼睛因疾看不到。隔三差五会去趟乡下,给我家提半条腊肉或一些鸡蛋什么东西来。

最难找得是香烟。凭票供应成人每月固定两三包。父亲本来烟瘾大,每天一包,单独隔离在一间小屋子里抽烟倍增,一支接一支抽到半夜,天麻麻亮又开始抽。烟成了他释缓压力及苦闷的良药。当然,还有酒,也难多买,赖姨找丈夫弄来一个小号输液瓶,装满三两多酒,每天让我们带给父亲。父亲接过瓶会一饮而尽。

那段日子,苦煞了赖姨,她和丈夫的烟票酒票全捐献出来,还硬缴和讨要来了不少亲戚好友的烟酒票,全力保障父亲。

赖姨抽烟没票了,有钱也买不到烟,只能抽我们四处给她专门捡得烟锅巴。烟锅巴也叫烟屁股,是人们抽过残剩不方便再抽而扔地上的烟头,一般长不超寸许。

每次捡回一堆,赖姨就笑咪咪地边夸奖我们、边麻利地用剪刀剪去两端,去掉纸屑,揉散成丝。然后,端起不知哪找来的古董水烟袋,架起二郎腿,小撮小撮往烟嘴按烟丝,吹燃草纸火捻点燃,吸得呼呼水响。吐几抹烟雾,赖姨会闭眼深吸几口气,有滋有味品那余味,陶醉一阵子。

为了烟,令我们印象深刻的还有一件事。

父亲在县委单独住在一间小屋里,门外站着胜派群众组织看守,不能随便进出。有一天,一名可恶地新来的看守头无缘无故没收父亲的烟并据为己有。父亲只好纸包枯树叶过瘾。我们送吃的回家告诉赖姨,她愤愤不平,带着姐姐和我径直到现场找到看守头。

看守头斜睨她,冷笑几声,恶狠狠说:“狗婆娘,吃了豹子胆,还敢替他出头,小心老子驾你游街!”

“游街,我不是棒老二(强盗)!”赖姨理直气壮回骂,“欺负大耳巴百姓嗦,抢东西——棒老二才该游街!”

“狗婆娘,嘴巴还硬!”

看守头恼羞成怒,气得上去给赖姨一耳光。赖姨火了,甩膀子回敬他一耳光,看守头竟踉踉跄跄几步,瘫坐在地。

“来人啊一一给我狠狠揍她!”

看守头爬起,几次冲向赖姨,次次被赖姨掀翻在地。脸开始抛肿。他知道自己不是眼前女人对手,开始竭斯底里吼叫,召来五六个同伙围殴赖姨。

喊声惊动了住在附近的县委军代表。

军代表跑来喝住看守头及其同伙,听完双方讲动手的来龙去脉。

“几个大男人打一个妇女,好意思?!”这位军代表比较正直,也会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规定不准打人骂人,你们怎么执行的?缴私人的烟,谁给你们的权利?不是抢,是什么?今天必须一支不少还回去……”

那阵“全国学习解放军”,军代表威信很高,看守头与几个同伙被训得瓜兮兮的,还不断点头。看守头抢了父亲四包烟,下来马上还了两包半。父亲没计较,军代表来问他,他说全还了。

赖姨被打得鼻子嘴巴流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我和姐姐半扶着她,走几步,歇一下,个多小时才回家。当时,她不知道父亲已收回有烟,惦记着他没烟抽,手上又没现成烟票,回去躺床上叫我们赶紧四处捡烟锅巴。捡回处理之后与她存的烟丝合一堆。

赖姨又吆喝我们找白纸、找筷子、熬浆糊。把几张大些的纸一头粘桌上,一头粘筷子上,裁些长条纸放中间,撒些烟丝,擀压成条,竹签沾浆糊封口……教我们土法卷起烟来。

卷出的烟笔长,拦腰剪断,便成了一双仿真香烟。

熬到半夜,加工出百多支仿真烟,裝盒子里,第二天一大早,赖姨就催哥哥送给了父亲。

赖姨积存的烟丝所剩无几,我们几兄妹很是过意不去,吃了早饭满大街小巷转,还发动一些小伙伴同捡,捡回的烟锅巴比往日多几倍。

喜得赖姨直拍大腿喊:“肥了!肥了!”

就这样,赖姨风风雨雨陪我们度过了最艰难的两年多。

狂热狂躁时期终于退烧,形势逐渐趋稳。

父母批斗次数锐减,后来几月半年偶尔批斗一次两次。活动范围虽仍受限制,但管控松了许多,也自由了许多。父亲每天派到工地劳动,母亲则天天在人委帮厨,洗碗打杂。

就这个时候,在医院打工的谭大爷不幸染疾住院,出院后一直瘫在床上,两人又无后,赖姨不得不作抉择,离开我们。

走时,她一个个抚摸着我们头嚎啕大哭,我们一个个也哭。左邻右舍在场的大人小孩见此场面感动怜悯交加,许多人跟着哭。

生活的重担落在哥哥姐姐身上。

哥哥开始懂事,姐姐从小就懂事,我大了几岁,懵懂比以前更不懂事,妹妹依然小,基本不碍事。

开始一两月,赖姨放心不下,好在居所近,只要有空,她就来我家指导煮饭炒菜、帮洗衣服被子、干些家务。我们仍然给她捡烟锅巴,剪去两头,去了纸屑,用纸包好孝敬她。

哥哥姐姐做家务渐渐上路,赖姨才来得少些了。

寒冬过去,祖国的春天终于回来了!

父母可以随便走动,到家属院看我们,甚至留宿,又闲了年把,重新安排了工作。这期间,父母还时不时带我们提些水果、补品去看赖姨夫妇。赖姨也时不时到我家坐坐。

在后来,父母官复原职,我们一个个也大了,下乡的下乡,当兵的当兵,考大学的考大学,除妹妹外,大的三个先后离开故乡去了外地工作,结婚安了家。

八零年下半年,我们兄妹相约,返回故乡过国庆。父母已调地区任职,家也随搬,我们特地把赖姨接到家小住了几天。

多年不见,赖姨变化极大,头发花白,桶腰缩了几圈,背也驼了,手夹着烟还颤抖。丈夫已逝世七八年。

父亲不停敬烟。赖姨来者不拒,抽得还快。

头天,我们聚在客厅谈笑风生。赖姨木雕样坐着,半天没说话。她告诉过我们,自己眼还不花,耳不聋。我们摆谈正热烈。突然,她哭了起来,哭得很是伤心。惊得我们忙问原委。

原来,“边花”侄女还在农村,嫁人已回不到城。

母亲埋怨说:“侄女的事,你该早点给我们打个招呼嘛?”

赖姨摇摇头,说:“怕……怕给你……你们添……添……添麻烦……”

父亲鼻子一酸,安慰赖姨,他一定给侄女想办法。

此时,全国绝大多数知青已按政策返回城镇。“边花”姐姐因已嫁农村青年,属特殊情况,返乡问题国家尚在调研中,相应政策没出台。父母插手,年底,上山下乡落户九年的“边花”姐姐户口顺利牵回县城,并和丈夫双双当上工人。

据说,有人为此还写信状告父亲。

不到两年,“边花”姐姐类似情况的知青国家下发统一文件,除自愿不走者外,全部返回原藉。

事后,赖姨带着“边花”侄女提一条鱼、一篮鸡蛋专门来我家感谢。妹妹讲,父母拿了些东西回赠。后来还过意不去,母亲写了一张条子,又委托她带两条烟、两瓶酒等礼品专程前往,再次去赖姨和“边花”姐姐家。

纸条写给“边花”姐姐的,上面八个字:

“努力工作,干出成绩!”

以后,我身在远方,听到赖姨消息不多。跨过2003年,才得知她已经病故,心中非常难过,那天还情不自禁泪流满面。

毕竟,这辈子赖姨有恩于我及家人,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无私无畏照顾我们。

相濡以沫的那些岁月,铭刻脑海,人去形象逝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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