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实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去墓地或者重症病房走走。很多人见过这句话。如果你看看《人间世》,定能体会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节目的开头一位医生说:“人活在这世界上,不要追求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见多了生老病死。重症监护室外的父母说:“以前总是让他学啊学啊,现在发现学什么都没有用了,身体健康最重要。”做完器官移植手术的丈夫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还有钱吗?”妻子说:“你不要想钱这个事情,人在就会有钱,人没了什么都没了。”
《人间世》,10集纪录片,拍摄于医院,穿越生死,力透人性。关于疾病凶险、关于敬畏生命、关于医患关系,这里没有评论与剖析,却有最真实的记录和呈现。
生
在大家的天然直觉里,生孩子是一件自然而然、轻易平常的事。但实际上,一个生命来到人间,不仅承载着父母的爱和期望,也必须承受自然的残酷选择。
对于生育,《只有医生知道》里有过详细而通俗的描述。今天的你存在,就意味着你是当年万千小蝌蚪中最奋勇向前、最活力健壮、也最运气好、获得最终胜利的一只。
母亲的身体非常智慧,它懂得选择一个健康的宝宝,那些已经诞生却最终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宝宝,多是没能经受住生长的考验。一般人也许不知道,妇产科有个病房叫高危产妇病房,这里片刻危急命悬、瞬间九死一生。
所以,当一个家庭迎来一个健康的宝宝,那是母亲和宝宝都非常争气努力的结果。尤其是母亲,所有人都会说十月怀胎不容易,但你去读读《只有医生知道》里那些妇产科故事,才知道到底有多不容易。
当迎来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有多少婆婆第一句话就是“男孩女孩?”,有多少丈夫的第一句话是“孩子怎样?”,又有多少男人会在第一刻去问“老婆好吗?”,去说一句“老婆辛苦了”。
朱帮红二胎早产,羊水不足,八个月的孩子必须提前面对这个世界,胎盘长在了一胎剖宫产的疤痕上,手术非常危险。
母亲终于脱离危险,但是早产的孩子却情况堪忧。这个孩子生下来只有三斤,体内各个器官都还没有发育成熟,离开了母体的保护,瞬间置于危险之中。小小的暖箱,成为他人生的第一个战场,与死神搏斗的战场。
一周后,朱帮红等到了看孩子的时刻,她说看着就难受,也许心里在责怪自己的身体不争气,让早产的宝宝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受这样的罪。“扎在孩子身上的每一根管子、每一根针头,也同样扎在了她心里。”
所幸,最终母子平安。
活
《人间世》第六集的标题是:信任——疾病不会对孩子心慈手软。小朋友,我们说他们是祖国的花朵,是初升的太阳,是希望和活力,但生命的考验已经开始。
桐桐生下来就活在没有声音的世界,爸爸在她出生后不久突发重病离世。对于这个失去经济支柱的家庭,可爱的孩子是唯一的希望,他们尽一切力量凑钱给孩子看耳朵。
人工耳蜗植入手术并不算惊心动魄,但手术让孩子听到声音,能够活在正常人的世界,这是是一个年幼生命和一个家庭的新生。
五岁的王天奇身患恶性肿瘤并发肾衰竭,经历了非常艰辛的治疗。进入重症监护室后,爸爸妈妈来看他,给他放了幼儿园小朋友录的视频,画面里是活泼的孩子,和一声声充满童稚的“王天奇,加油!”,在爸爸妈妈离开之前,小朋友坚强地笑了。
天佑生命,王天奇终于出了重症监护室,再次见到妈妈。妈妈说:“几天没见到妈妈啦!”小朋友瞬间激动地哭出来。
爸爸立刻安慰:“不要哭,不要激动,没事的。”妈妈说:“你看我们激动的眼泪流出来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哦!”哭过之后的小朋友,又笑了,嘴角都是倔强和坚强。
中国每年有30万病人等待器官移植,但是每年的器官移植手术只有一万多例。我们的传统文化坚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即使离开也要全尸。人们思想的转变需要漫长的时间,无数生命因为一个器官的衰竭而饱受折磨、走向终结。
为死去的亲人做出捐献器官的决定,家人的内心是挣扎痛苦的。器官捐献协调员如此开解:“你就当他像一颗种子,进入了另一个生命里,他又发芽生长了。”
现代医学发展如此快速,但面对生命的疾病和意外依然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很多疾病,无法治愈,很多疑难杂症,没有解答。很多重大手术,其实就是一场生命的赌注。
你都不知道你如今安全健康地生活着,是多么幸运地躲过了多少意外凶险。
死
我们天然地对“生”非常执着,对“死”却非常避讳。临终关怀,就是将那些已确认生命将尽的患者进行舒缓治疗,尽量保证最后的生活质量,让病人安详、有尊严地离开。
这其中包含的选择意味就是“放弃治疗”,“放弃治疗”在网络上是一个搞笑词汇,但在医学领域,当面对极端重症,是抢救到最后一刻争取生命的延续?还是选择舒缓治疗活好最后的日子?是令人内心折磨、百般挣扎的抉择。
曾经听几个老长辈讨论起老年父母该如何能少拖累儿女,有人说:“就是好好地活,好好的走。”一个医学老教授说:“是要快快的走,不进医院,不上手术台,不进重症监护室,最好就是到了那一天,循着天意就安静地离开。”
身患绝症卧床五年的病人,在临终关怀病房里写下这样的话语:今天春光明媚,许多朋友们都在踏青晒太阳,我面对这扇窗迎接春姑娘的到来。他已经五年没有离开过这里了,一个“等死”的人尚且有这样的生活态度,我们又有什么走不过去的呢?
后记:在医患关系不好、网络负面报道爆炸的今天,《人间世》这样的作品将真实的医学细节与治疗历程进行通俗化的展示,能够帮助人们解除很多对医生、对医学行业的误会。
《人间世》第九集,讲了结婚一年多、怀孕五个月的准妈妈被查出癌症,和丈夫一起勇敢面对生活和迎接新生命的故事,有生、有活、有死,如果你没有时间看完全集,这一集会带给你不一样的触动,重点推荐,一滴都不剧透。
敬畏生命,珍惜健康,祝愿人间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