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区旁边有一条林荫小道,两旁栽种的是国槐树。有时候下班回家,我特意绕行几步路,为的是从这条小路上过。
每年的这个时节,正是国槐花盛开的时候。这个季节,同时盛开的,还有紫薇花,姹紫嫣红,招蜂引蝶,还有夹竹桃,秀丽婉约,在它的绿叶映衬下,妩媚多姿。
可是当我从国槐树下走过,看到它细碎的花朵落了一地,我发现我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国槐树的花是炎炎夏日里难得的冷清与安静。它与热烈的蝉鸣形成了鲜明对比。
早上起来从国槐树下走过,清清黄黄的花朵落了一地,让人几乎不忍踩下去,如此素净中带点落寞的情境,我想起了郁达夫先生的《故都的秋》。虽然是盛夏,和立秋也只是差了一个节气,这国槐树的花朵,是夏季热烈中难得的清醒。
国槐树的枝丫是那种纯粹的黑色,尤其是一场雨过后,这些树的枝干遒劲有力,好似国画上简单有力的线条。比起垂柳树枝条的飘逸柔弱,它的枝条似乎有点生硬倔强。它不会在风中乱舞枝条展现自己,遗世而独立,才是它本来的样子。
我喜欢国槐树,喜欢它开出的清冷的花朵。看到满地细碎的花瓣,让人想起了秋天,冷冷的清秋,蓝得透明的天空,划过天空的鸽子的哨音。
国槐树,它是季节转角处的路标,它的花开在告诉世人,夏日已经过半,秋天就在下一个路口。人们往往沉浸在夏日的狂欢之中,尽情地喝着冷饮,吃着烧烤,以此来表达对炎热夏季的热爱。却不留心,一转眼,夏天就快过完了。
等到国槐树的花朵开始结出一串串的珠果时,就已经进入秋天了。秋天其实一直都在,它不过是隐藏在树木花朵的果实里睡觉,等它睡醒了,果实就开始长大,秋天也就来了。
你若想看到国槐树的落花,需得早上五点多起床,走到栽了国槐树的街道,才能看到这一片清清黄黄。如果起的晚了,这些花朵就会被清洁工打扫起来。
你且想一想,这些国槐树,夜里是如何静静地落下它的花朵,特别是月光洒满清辉的夜晚。我是沉醉在这美好的意境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