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管教在门口与安全员嘀咕了半天，说什么听不见，只是见安全员不住地点头。
稍后，安全员回过来，对川普又是一顿嘀咕。听不太清，大致听明白了一些，“命案……分局刑队重案……不要过手续……”川普也是不住地点头。
林慕凡重新开始打量起那个新兵，他的眼神很漠然，似乎定神看着哪里，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五官像刀刻似的非常棱正。他挺直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塑。
川普走了过去，“兄弟！既然进来了，就想开点！我们老大挺好说话的，你上着镣，手续也就免了！”
那新兵仰了一下脖子，“没事的！我不是头官司，该过的手续照样过，不能坏了规矩。”
“呵呵！兄弟是模子！我就喜欢你这种有腔调的人。手续算了！刚才管教也交代过了。”川普一口的江湖腔。
接着川普把新兵带了过来，用脚分别踢了踢林慕凡左侧铺上那俩人，又伸手指了指门口那俩值班员，“哎！你俩睡到他俩铺上去，快点！”
那俩人起身腾出了铺。新兵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挪了两下，靠到了墙根。他头顶着墙皮，长吁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都睡了！他妈的！屁话那么多！”
川普指着交头接耳、东张西望的几个人说到。
监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各种的装睡和闭目养神又呈现了出来。
林慕凡又想起了莫雪离。那个身材高挑，五官秀丽的女孩，清纯得像个孩子。每一次缠绵之后，他都会点上一根烟，傻傻地看着她沉沉入睡。她憨态可掬的睡姿，令他着迷。
他记起了为她写的一首小诗，他自嘲那是自以为诗：
《致爱人》
亲爱的
我想
轻叩你的朱唇
晕染丝缕芬芳
甜蜜黑暗长夜的苦涩
然后
拥着醉人的温软
与你游走在爱的高原
触摸天际的快乐
我要
融入你的身体
进驻你的梦乡
在天色将亮未亮之时
用目光抚慰着你的娇憨
回味爱意的曼妙
迎来绚烂无比的朝霞
现在想来，生活是那么的美好。她在他心里，如同仙女一般的存在。他不让她进厨房，怕油烟有损她美丽的容颜，怕洗洁精粗糙了她柔嫩的小手。
“雪儿！快出去！油烟大，别把你呛着了！”每次，她想进厨房帮忙，他总是这么说。
“你负责好好吃我做的饭，买、汰、烧都是我的事！”每每听到这话，她就会憨憨地笑，他喜欢她笑的样子。
平日里，他们共同的爱好就是阅读。他看的杂，五花八门，什么都看；她基本上看的都是专业书，因为要复习准备考研，偶尔也会看看散文、小说，最喜欢的是悬疑小说。
晚饭后的散步，是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课，带阿毛遛弯占了很大的因素。阿毛是一只吉娃娃犬，长毛的吉娃娃犬，黄白花；品相非常好，圆圆的苹果脑袋、鲨鱼嘴、蝎子尾巴，肩高18公分，体重只有2.5公斤，再加上长毛吉娃娃不太多见，它的出场总是引来一片叫好。
阿毛是林慕凡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在他们一起渡过的三个生日里，他送给莫雪离的礼物很多，但是，她最钟爱的只是阿毛。
它是一只懂事的小狗，很会察言观色，极能揣度主人的心思。
它会在主人忙碌的时候，自己玩耍，一个跳跳球能玩个把小时；它会在冬日的午后，叼着垫子在阳台上寻找阳光；它喜欢被主人抱到腿上挠着脖子，先是瞪大了眼睛，水汪汪的眸子洋溢着快乐，脸上却是一脸的无辜；然后，合上眼睛，四仰八叉的，嘴里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显得极为享受。
“阿毛！过来！到妈妈这来！”
“来！阿毛！过来！到爸爸这里来！”
这种情况，是阿毛最困惑的时候，它仰着头朝两位主人望望，迈起的一条前腿定格了，它不知应该落足在哪里，脸上的表情似乎陷入了沉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男女主人的哄堂大笑声中，它也仰天吠叫几声，仿佛，是因为受到了戏弄而感到委屈；抑或是，为自己成功的哑剧表演而喝彩。
日子就在欢笑声中一天天过去。他们也为以后做了打算，最近的计划，是等莫雪离考上了研究生，就去拍摄婚纱照。
可是，人世间一切无常。明天和意外究竟哪个先来，谁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