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的周末,窝在床上看雪小禅的《惜君如常》,看到她这样形容“相思”:
相思是一只绝望的鸟,它把自己染成绿色,忧伤地活在夏天的屋檐。
绝望应该是什么颜色?我想是“灰色”吧,可它把自己染成生机勃勃的“绿色”,活在夏天的屋檐。短短三小句,读来,忽然觉得心中一颤,人间最苦果然是相思,在最深的绝望里仍要伪装成怀抱希望的模样,一个人,倾听内心的风暴和时光的碎裂。
最美,不是繁花盛开。
最美,是花自飘零水自流。
相思,必然渴望相见。相思是苦的,相见当是甜的。可,相见与相守又该如何权衡彼此之间的关系?
有人说,别时容易、见时难,我反觉得,相见容易、别才难。
相见的难,看时间,看距离,看心中的热切有几分,看奔向彼此的冲动有几多。若真的想见,总是可以相见。
离别的难,难在只能任由那一路向前不回头的时光裹挟着,说别就别。你可以狡辩,可以迟疑,可以痛哭和呐喊,可,终究还是要挥手一别。并且,往往是到了最终一别的时刻,早已无力挥手。
一场没有任何仪式的离别,或,只剩下沉默和眼泪的离别,才是最难的离别。
相思或相见,皆是苦海。
恰如你心中住了一个人,你兀自跟他百般纠缠而不清,像是跌进了一个漩涡,好想退回来,却莫名其妙地越陷越深。
雪小禅是极聪慧的女子,她深知相思的苦,更知道如何脱离这苦海。她说:
太痴缠、太纠缠或者太过亲密,都是一场灾难。适当的距离,保持独立的空间,这样的空气适合天长地久。
“这样的空气”,其成分不是氧气、氮气、二氧化碳,而是恰如其分的温柔和深情。
亲密和痴情,或许一致。
距离和深情,并不相斥。
心中有远意的人,更懂得如何去保护一份亘古不变的深情。不必惊涛骇浪,大可溪水潺潺。
人心里若能住着“远意”,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