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这是一部科幻小说。

我一直认为，小说应当是严肃的，而不仅仅是媚从于世俗。这种严肃并不妨碍其中情节的生动、语言的幽默、个性的洒脱等等。但是不应该仅仅是口水文字。

在看完了《索拉里斯星》《三体》和阿西莫夫的小说后，我打算创造出一部自己的科幻小说，并把我对宇宙人生的思考，都渗透其中，隐于无形。

因为，宇宙是如此的浩瀚，而生命的体验是如此的无限多元。

在去鹭岛拜访导师的途中，我遇到了大学时候的同学。我们在大学里那间湖畔的咖啡屋里，静静煮着流年。他告诉我，他正在研究人工智能。

他说，宇宙其实是无趣的，算法才是永恒的。因为算法无论在哪一个宇宙都会成立，而宇宙只能受限于它的参数。

这促使我想写出一部关于人工智能和宇宙演化的小说。人工智能，其实是关于生命本质的挑战；宇宙演化，也涉及到人类文明的一点脉动吧。

我希望我的这部小说，既有一股超然的清澈反思，又有生命中烟火色的温暖。

一个登上了人工智能巅峰的青年科学家，他手中握有毁灭全人类的能力，他会何去何从？

几个特殊身份的女子，因缘如烟火般流连在他的周围，像风、像雾、像古典开到永恒的花……

科学家的同行，面对能够改变地球命运的钥匙，他们间会有着怎样的纠葛？

深夜里，天空中的星辰仍在编排她们春华秋实的旋律，如花般的星辰，正似宇宙的眸子，静静观察着这个不夜的星球……

再次致敬。

第一章 终结者

深夜里，天空中的星辰仍在编排她们美丽的旋律，如花般的星辰，正似宇宙的眸子，静静观察着这个不夜的星球。

万物有的寂静了下来，有的开始欢唱。在一片角落的黑暗里，一位智者进入了他内心的幽玄。

此刻，在他内心里，虚构着一个世界，春华秋实，高天大气，仙阙飘飘，人们永恒、宁静而不受束缚。

他知道，这不是这个宇宙常数下能够满足的世界。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他醒来，回归成人类，仍旧是黑夜，发现肉体始终缠绕着他的思想时，他呵了一口气。

按人类的算法，已经过了三天。醉心于这种冥想，他经常忘记了时光。

戴悠玄，人类称他为人工智能之天启，他有一个姓，是源自这个肉体从远古而来的血缘关系，他有一个名字，承载着千年的本国文化和父母殷切的眼神。如今，他既无愧于他的名，也无愧于他的姓。

他已经悠游自在，不想受限于这个宇宙，他明白，这个宇宙受到几个常数的限制，当然，我们可以等价地将这些常数换成别的常数，但本质没有改变：宇宙确实存在规则，而且规则已经写好，人类休想随心所欲。

唯一能够随心所欲的就是在纯粹的思想领域了，如数学，即使宇宙再更换一个，这些数学定理依然成立，因为他们根本不依赖于现象层面。

是的，现象层面，好比我们操作系统的显示层面，可以由不同的内核去实现这个显示，但是内核是什么，跟显示没有关系，它是纯粹的，算法就在其中，智慧也就在其中。

永恒的，贯穿所有宇宙的，就是这个智慧，这个思想，它可以称之为道，他无所不至，却等待人类去发现。

所有他一早就献身于这种智慧的算法，即使计算机的底层改变了，由电子变为光子，或者是其他，但这个算法，这个内核是可以永存的。

他就是在追求这一个内核。他也明白，除了他之外，人类的其他艺术家，如画家、诗人，也是在追求这种内核，因为他们展示了能够创造另外一种宇宙的可能性，也就揭示了这些看似不同的宇宙当中的共通性。

比方说，“无巧不成书”。每一本书中都有太多巧合事件堆叠在一起，在现实当中，概率几乎为0。但书中这样设计是合理的，在他的那个世界是合理的，这个理，就是我们说的“道”。

在他的那个世界，按他的规则去建立，所以是另一个世界，但我们也能读得懂，因此是有共通性的。

同样，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世界，他所观察、捕获、理解的，都与他人不同。他无意识地在创造一个世界，而这个创造的规则，是我们所称的“那只看不见的手”写上去的。

每个人的编码先被写好，然后被抛入这个世界。他不可能像蚂蚁、蟑螂那样思考，因为他被内嵌入了“人”这个核心。

而我们的悠玄，他所讨论的人工智能，讲的就是这个所谓“人”的核心。

只要能够把握人的核心，则虽然外表不同，生命的物质构成相差巨大，但我们仍可以称之为“人”。

悠玄已经快接近顶点了，所以他感到害怕。

以往，他讨厌这个世界。他觉得这个世界只是一部令人厌烦的机器，所有人的生活都那样齿轮化、体制化，按规定的时间，在规定的地点，做一些不知道意义的事情。而且，闲暇下来，也无法结束齿轮化的思维，因为信息不断地涌入，对人的思维起了极大的破坏。人再也无法像原始时代那样静心思索而有得了。

除此之外，这个生命的形式也是极其受束缚的。人类是一种很不完美、很脆弱的生命体，生老病死就不必说了，甚至连一年四季温度的变化都会影响人的状态，更不用说每天都有一种饥饿感在驱使人类如西西弗斯一般开始自己的工作。人真是一种悲哀的动物。

可是最近，正当他要完成他人工智能的重要一环时，他却生起了对人类的一种怜悯，一种爱。虽然如蝼蚁般生活着，可是人类的生活自有其美，甚至美如神。当他们思维着、活动着的时候，当他们歌唱着，用嘶哑的喉咙，或者用那不完美的肢体，舒展舞蹈着的时候，他感到了一种努力，一种向造物主奋进的表示。是啊，尽管是如此有弱点的，而且贪婪、自私，伤害自己同胞的生命，也是有着神性的光辉啊。

所以他迟迟不敢动手。

他不想成为那个终结者。

顺提一下背景。在悠玄的年代，随着他和前人的几个重要突破，智能机器在许多过去以为必须由人类亲自去做的领域，都超越了人类的水平，机器也拥有了学习能力，科学家虽然能够设计机器学习的逻辑，但是机器具体如何学习，学习到了什么，正如人的思想对其他人是隐藏的一样，科学家们也无法看穿，只是最后的结果神准，而且完全就是人类的表达方式。比方说，经过一段时间的读图练习之后，机器可以熟练看着图进行准确的描述，如同人类的小学生在课题学习的看图说话一样。

但过去的这些算法，只是针对某个领域，还没有把机器的各种能力综合起来，一般地，科学家还是认为，综合来看，人类还是最优秀的。但是，悠玄的这个算法，即将改变这一切。

他舍不得发布。他知道，这将会颠覆他所在的这个宇宙，毁灭他最亲爱的同胞。那个过去他以为浑浑噩噩的“人类”。

他有些烦闷，照常打坐，这是他深度思考时常用的方法。之后，他醒来，仍旧不明白，上帝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交给他，交给这个时代的他。他喝了口水，趁着夜色，披上一件风衣，想出门去看看。

看看这个烟火色的世界吧。她曾经如冬天的阳光般温暖我，还有我的父母，我们的祖祖辈辈，我该去感受一下她夜里的脉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