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湘西,发生在那个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发生在穷乡避壤的地方,当然我说的是以前那个穷地方,现在嘛各种国家政策还是扶贫到位了,最起码家家户户是再没有读不起书吃不起饭的了。但对于小时候发生的事情我还是很记忆犹新的。
出来工作之后才发现一个人的环境对自己的发展是有多么重要的,越是落后的地方教育越是跟不上来,当我出去读大学后说了我们那个学校的就学率还没人家的一个班的多的时候,就知道教育质量的至关重要,不管你比常人多努力,硬件没跟上就得与别人有差距和距离。我现在说这些话也并不是在抱怨什么,只是觉得,教育的落后像是印在我们骨子里一样,它有一种腐败的的毒瘤长在我们的骨头里,必须剔骨刮毒,可那种痛又是谁能忍受的了?就算忍得了痛,但在那个地方的人又忍不了麻烦。其实我想说的是,一些落后的思想观念太过根深蒂固了。但改却真不知道等到多少年去了。毕竟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还在口口相传。这些口口相传的故事里有一定的道理,但更多的是一种腐败的思想,更可拍的是,这种思想比老师教授的知识还要记忆深刻。
第一个故事发生在龙家寨,那时个闷热阴雨的天气,我跟堂哥留在家里,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打了一架之后就跑到山上去找姑姑。姑姑当时正在上山守瓜田。我仅仅去过一次,凭着记忆爬山涉水找到了他们(还有堂姐),姑姑也许觉得我这么一个小姑娘敢一个人进山感到惊讶或者又是想吓唬住我。就在哪样的日子里给我讲起了寨子里一户人家的事情。
那是三年前了,跟大堂姐一般大的春梅死了,说是病死的,可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大家也不知道。只晓得在找到她之后她就不正常了,不说话,痴痴傻傻的日渐消瘦。
“她去哪儿了?”我问道
“她丢魂儿了!”姑姑扯了一把旁边的胡葱(一种野葱)说晚上弄煎蛋。将他们捆成一把后才继续说道。
农村的孩子不比城里,从记事起就得帮着家里干农活,放了学人人手都是要带一捆柴火或者一篓子的猪草。一次下了学的七八个孩子一起去邀着采胡葱。刚开春的季节胡葱并不是常见的。大家免不了就在原来的地方走远了,一步步的就走到了一片坟堆边。这里的胡葱生的茂盛并且一个一个就像大葱一样粗大。等太阳快落山了,这些小伙伴儿们就都结伴回家了。
晚饭刚吃过,春梅的爸妈就挨家挨户的来找人了。
“看见我们家春梅了吗?”
“没看见呀,怎么没回来?”
“学校下了学,他们一起采胡葱,其他人都回来了,就我们家春梅没回来呀!”
“二妹呀,你出来!”搭话的妇女叫了自己的女儿出来,二妹是一起去采的胡葱的,问她情况说是当时在坟堆边采胡葱,春梅说要下去采,但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也没太注意,回来也忘了。大家伙儿都没发现春梅不见了。
“你这个死丫头,坟堆边的还带回来吃,你不怕吃死人呀?”说着进去将剩下的胡葱炒蛋全倒掉了。
这边春梅父母一听连忙去山上找,人是找到了,躺在一处偏僻的坟旁,带回家后一直没醒,睡了一天一夜后,醒来却是半句话都不说,问什么都没有反应。村里的老人家说这是丢了魂儿了,她爸妈晚上就带着村里的人举着火把去叫魂。这叫婚必须是亲人喊的才管用。她爸妈围着山喊了一晚上,第二天春梅就晓得吃饭、说话了。这时候大家问她那天发生的事儿,她说道
“我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坟堆边上采胡葱,采着采着,听到有人说:下面有了,下面有好多了。我就下去了,果然有好多,等我采的差不多的时候,发现天色都好晚了,其他人都不见了,我就想着赶快回去,这时候出来了一个阿姨,她说她也是来采胡葱的。她说和我一起回去,在路上要过小溪,水好深,她就背着我走。她胸好长好长,她背我时将胸往后一甩说让我扶着它。过了溪,她走到旁边弄了好多鸡腿给我吃,我都好久没吃到鸡腿了,娘,鸡腿可好吃了,再后面我就不记得了。”
听春梅说完,大家都不说话了,扶了她躺下后,大家出了门细声嘀咕
“啧啧,这是着了鬼胡子了,被蒙了眼,唉~“
“完了哦,着了鬼咯。”
“这讲不清能活多久了~”
“哪里是鸡腿呀,回来的时候手里拽的全是绿油油的蚂蚱腿”
春梅是没好多久,一年不到她又痴痴傻傻的了,又几次跑到了坟堆旁,寻回来后是彻底没人样了。三年不到人就没了。
姑姑讲完这句话,我顿时觉得这山更静了,姑姑说要去下面扯胡葱的时候,我一步都不敢动,可过了好久都没动静,我是真的怕了,本来大山在这样的阴雨天就显得恐怖,此刻我只能抓住唯一的“稻草”:大黄牛。堂姐是来放牛的,可是姑姑给我说故事的时候她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现在我守着这只大黄牛一步都不敢离(黄牛辟邪)
其实落后的地方就是有落后的思想,对鬼神信的不能再信了。想到小时候买东西时,下坡时在旁边看到的鬼影(下坡就是轨道),毕竟在我们那个地方洞子里(火车洞子)发生过几起命案,有被人奸杀的,也有卧轨自杀的,反正按老人家说的话,那里阴气很重。
我小时候父亲是在铁路局上班的,一份悠闲他却做的分生水起的工作,每天都要在轨道边巡逻两到三次,半夜下大雨都没有阻拦到他,可是这样还是没能预防悲剧的发生,悲剧就发生在家门口的铁路边。一个女人被火车撞死了。其实这只是让我这个还处在中学的女生感到吓人的事儿。我没有表弟的胆儿去专门去看尸体的。但没想到我爸爸却为这个女子收尸了,他还用的是我住宿的席子给她收的尸。我一个小姑娘当时能想到什么,唯一想到的就是旁人说的我爸心善,但周边一些碎嘴的一说:用你的席子,沾了你的人气儿,晚上就会来找你!顿时我是彻底吓傻了。大哭大闹了一顿之后也不了了之,只有等着自己大了懂事了才能明白这件事。但说实话那几日我真的吓的不清。
这是湘西之下介于赶尸、放蛊之外神秘之处的一些小故事,虽然第一个故事有点像落花洞女,但它还是有所出入的,最起码她并没有将树上的叶子哭下来,也并没有在洞子里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