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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三十岁了,我曾经想娶个令人羡慕的女人,如今我还孑然一身。深夜走在这个城市里孤独的路上,常常感觉一丝悲凉。我需要一个女人,可以结婚的女人。
我长得不丑,个子也不低,从初一就开始有女生给我写情书。如今那些女同学,已经生了别人的孩子。我没有叫人恶心的将军肚,头发又黑又密,我肾很好,自认男人味足够浓。我坚持晨跑,有时间去打打篮球,你知道,喜爱运动的人,体能都不会太差。
我不抽烟,不酗酒,不赌不嫖,一门心思的工作和赚钱。我不是小肚鸡肠的男人,也不乱发脾气。我一向客观,没有大男子主义。我爱干净,每天把自己和房间收拾得干净利落。我喜欢小孩子,不嫌麻烦。如果我结婚,一定会主动分担,不让老婆太累。我深深地以为,女人是要疼的。
小时候,奶奶和姑姑联起手来欺负妈妈孤立妈妈,爸爸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被奶奶和姑姑骂他:“娶了媳妇忘了娘!”。那时,我就暗暗发誓,将来我必须保护我的妻子,不叫她受委屈。
当然,我妈妈说话细声细语的,没有坏心眼,绝对不是欺负儿媳的刁钻婆婆。妈妈常说,“小啊,等你娶了媳妇,妈把你媳妇当闺女对待。”
可我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我有时候觉得很讽刺,想当初刚毕业那四五年,从来没把结婚当回事。家人朋友给介绍了对象,也总是胡乱对付,随便敷衍,挑三拣四。现在想成个家了,犯难了。
当年的小学同学们,在村子里,盖起了二层小楼。娶了如花似玉的老婆,大宝都会打酱油了,二宝在肚子里也迫不及待地要出来了。
妈妈总眼馋别人的孙子,可是现在最愁的是,她连媳妇在哪,都不知道。她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她说,儿子一天结不了婚,她就一天心里坠坠着,死了也闭不上眼。
爸爸妈妈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一天也不肯休息,他们一辈子劳碌一辈子省吃俭用攒下几十万,给我交了房子的首付。
都说有房就有家,我心里空落落的,我的房子还在等待它的女主人。
2
我今年28岁,至今还一无所有。没车、没房、没老婆。连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没空儿。
24岁大学毕业,来到帝都打拼。第一份工作只做了半年,月薪1500,住五百月租的农民房,有门没窗,不见天日。
第二份工作收入涨到了4500,搬离那个阴冷寒湿的小黑屋,和同学合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我负担2000的月租。
第二份工作一直坚持到现在,逐年加薪,步步晋升,为公司创造的效益节节高升,也成为了经理着重培养的种子选手。
三年来兢兢业业,从来没有想过转行和跳槽,对公司的忠诚有目共睹,得到公司的期权奖励。基础工资16k,周末双休,年底13薪。皇城的房子,我几辈子也买不起,不做白日梦。想到未来,就俩字,惶恐。
再有两年就30了。老家的父母慌得不行,三天两头地打电话,推销媒人们介绍的对象。烦死!一律回复:没空儿!
父母不肯罢休,大肆鼓吹姑娘们的美貌。色诱我?还是色诱我?
没劲!这么着急催着我结婚,还不是想让我传宗接代,延续他们所谓的“香火”。老掉牙的剧情。
结婚和事业的先后关系,我的想法就是先立业,后成家。没有生存,谈何生活。在这个操蛋的城市,居大不易,头无片瓦,如何立足?翻译成人话,就是,北京城,我没车没房没钱,谁会嫁给我?现在的女孩,一个赛一个精明现实。
我宁可做一条加班狗,单身狗,也不愿意浪费时间,虚耗精力,谈那种无疾而终的恋爱。在我看来,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跟父母介绍的对象谈恋爱,更是没感觉没话题没眼缘。有那功夫,还不如多听几堂课多学几项技能傍身,多维系几个优质的朋友圈子,多给公司完成几个项目。
其实不是没有过心动的姑娘。
那时刚毕业,单纯又害羞。跟着她加了一年的“班”。对,加班,她走多晚,我就走多晚。大周末,也屁颠屁颠地跑公司加班,万一遇到她也加班呢。我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时不时偷瞄她一眼。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刻在我的脑子里,却从来没有对她表白过。
直到一年后她回去家乡的城市发展,我才发现这些年我之所以对父母介绍的人选接受无能,其实部分是因为心里早已有了她这个标杆。
我是一个现实且悲观的人,在感情上更是一只埋在沙子里的鸵鸟。我知道我们绝无可能,一个天南,一个海北。就此罢手。
合租的室友说,三十多的光棍有的是,大家都一个样。放心,永远有人给咱垫底。
我想得很开,人生有太多事情要做,结婚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不必放在心上。
权力是男人的春药,金钱是女人的催情剂。这年头,写一百首情书,只会被女人嘲笑,你真金白银地砸她脸上,她可能反倒嬉皮笑脸地粘着你。
社会就这尿性,人性就是喜欢趋利避害锦上添花。婚姻就是一场交换,想要更好的,就得先创造更多的价值和资本。
我想要一个更好的“她”,那么我就必须拼命把自己变得更好。所以,婚姻,急不来。
3
我今年26岁,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村里人结婚早,我这岁数搁以前孩子已经满街跑了。
我们这边不算落后,村子里大大小小的工厂二三百家,大家在厂里干活一年能挣五六万,去外地给门市看库房跑业务,一年下来挣得更多。农村花销不大,日子挺轻松的。
家里翻盖的新房,加上装修,才花了不到四十万。添了一辆车,十万。现在时兴的彩礼,最高规格19万。车,房,钱,都准备好了。我是家中独子,父母年轻力壮。可还是光棍一条。
没办法,现在闹媳妇荒。不是娶不起,是女孩奇缺。这一下把离婚率轰起来了。好多结婚一两年的女人,在婆家横着走,婆家人一句话不对心思就嚷嚷着闹离婚。只要有一个女人离婚了,哪怕她又丑又胖,哪怕她笨笨傻傻,还带着别人的孩子,一拨拨的媒人也能把她家的门槛踩烂喽!
22岁那年,媒人给介绍过一个离婚女人。那时候还对媒人有意见,给我一个大小伙,介绍二婚头,瞧不起人嘛!可搁眼前这形势看,乌央乌央的光棍汉成灾,二婚头也抢不到手里了。
自从村里也盖起了小区,家里盖的二层小楼看不上了,女人都指定要村里盖的小区单元楼了。爸妈五十岁了,又跑厂子里干活了,攒钱买小区楼房。
想起奶奶唱的歌谣,“小小子坐门墩,哭着喊着要媳妇。”我爷爷从小是孤儿,爹死娘改嫁。当年我奶奶嫁给我爷爷,连铺盖卷都是自己扛过去的。到我这辈儿,娶个媳妇咋这么难嘞!哎!这到底是谁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