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小王修车铺换个机油机滤,选好机油品牌后,曹大东和修车老板老王讲他车右后窗贴膜裂开了,想换一块,老王看了看,撕掉裂成几块太阳膜,说:都是熟人,人工费、擦黏胶、贴膜一共150元。大东讲:好吧,你看着搞。等20分钟后,老王电话大东说所有车膜颜色全发白褪色了,需要换,只有一起换了才好看,前后玻璃加两侧大大小小共计9小块玻璃,一起换了要640元,大东那时候刚好忙,嘀咕两句说不要赚我多了,老王讲我就赚你100块钱工时费。
老王今年43岁,胖胖的、憨憨的,老王19岁学修车,他说他带过的修车学徒都有一个加强连,小王也变成了如今老王。老王老婆漂亮,大高个,烫着头发,手指涂着棕色指甲油,快交工时,老板娘拎着一袋东北大馍,两盒卤菜回来,招呼着大东可来一个馒头,大东看着这漂亮女人想,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就嫁给这么个修车的胖子呢?
开车回家,一路又不能开车窗,说刚换的车膜还没熟胶,24小时不能开车窗,大东打开汽车空调,吹着冷风,边换气,打开音乐,听女儿喜欢的歌《童话镇》、《最天使》、《萌萌哒》,大东没有体验过书上讲得死去活来的爱情故事,可他现在喜欢通过女儿看的故事、听的歌,关注她成长。
大东,开车路上,有两件事情纠结,一是,老王这憨货今天到底赚了他多少钱?二是,大东最近在业务开拓中有点困境,同时又开始了敲“城市故事”这个写作活,敲字其实也是件玩物丧志的事情,他该怎么平衡?
车子,停在家门口芜湖路上,大东索性去了建设银行省行巷口“洋洋酸菜鱼”店点了一盆水煮鱼。老板娘詹丽是个爱笑的女人,高高瘦瘦地,就是脸没保养,有些黑斑,大东喜欢看女同志热情招呼,左右逢源,如果一个饭店不热闹,这还是饭店吗?
张主任、于处长坐在他右前方,张主任是个精神的中年帅哥,他旁边的年轻小姑娘很精致。张主任掏出软中华递给于处,然后说,现在他很自信,只要给他电话,他能把所有工作安排妥妥当当,他说他是场面人,不会愧对兄弟,对领导很够意思,上次亳州储副行长来了,他安排的妥妥地,在外面混,话要说到位,人情也要做得实实在在,说完两人碰着杯子,干。
大东,想这个孬逼,这些事情,能到处说嘛!估计,也是说这个旁边漂亮妞听得,男人就喜欢在漂亮女孩面前骚包。
洋洋酸菜鱼店对面是阿文图文复印店,店里小妹小秦把一盘红烧肉、一盘干烧扁豆端来请大厨再加热下,说老苏与她妈刚回来,菜冷了。几分钟后,老苏和秦大姐过来,菜已经热齐,他们与大东并排坐下,于处长抬手和老苏打了招呼,问老苏可要一起搞点酒,老苏说不行哦,等一会还要去滨湖干个活。
老苏和秦姐并排坐着,秦姐不多话,静静地坐着吃,不时夹点红烧肉到老苏碗里,秦姐叫小秦多吃点,不要老想着减肥。老苏说,丫头多吃点,吃好了,好读书好学习,你现在正是学习的时候,在校里要学知识,到社会上就要学人际关系。老苏在秦文店里帮忙好多年,秦姐话不多,老苏性子憨厚,小秦也是能听进这个叔叔的话,随即夹了两块瘦肉到碗里。
这个偏僻的社区街店做得都是熟客,以至于客人们彼此都熟了,大东后面还看到两个包房里人出来,都在和于处、秦姐打招呼,这种饭店里的熟人关系也蛮有意思。大东,一人在这喝了三两红星二锅头,想起了自己前几天还在这里写了几句小诗。
想想这些人,想想那诗,他自己也笑了。他来之前有两个疑惑,现在想通了,他也开朗了,别人赚你钱是正常的,人家要有合理利润啊,那种朋友义气,分文不赚,才值得我们警惕。此外,业务与敲字根本不矛盾,业务是大东他自己应该有的世俗生活,只有业务做好了,做充分了,他才可能接触到更多优秀的人,听到更优秀的故事,就像今晚,如果没有走进这饭店,他能听见张主任与于处的对话吗?能看到秦姐对老苏的情感吗?
大东,觉得自己最牛逼的优点,就是在自己郁结时候,他能疏通自己短路神经,让自己放松起来。大东,听着他们讲,看着他们相互关心,在这俗世里吹牛逼,温情地相互关心着,他觉得自己现在思想有危险,他们现在的晚餐也是大东曾经也致力参与的生活,他和他们慢慢在来拉开距离。
手机突然来了一个腾讯新闻PUSH:《美军士兵在非洲被杀 2战友疑涉案》。
这个新闻故事,离大东就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