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怎么没精打采啊。”坐在徐艾身边的同事问道。徐艾平日里面对周围的人都很热情，所以和周围的伙伴们还是打的很热闹的，大家都很关心这个独自出门打拼的小姑娘。

徐艾一边擦着鼻子一边嘟嘟囔囔的说：“昨晚中奖了，我去了你们一直说起来的那个喷泉广场，喷泉是见到了，只是衣服也喝饱了，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有点头重脚轻的，我感觉自己发烧了。“

一边的同事伸手去摸徐艾的额头，一模就大声说：“天哪，什么叫感觉自己发烧了，根本就是发烧了，而且温度不低啊。”

徐艾信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体温太高还是怎么回事，居然也感觉不到自己在发烧，只是浑身绵软无力，徐艾弱弱的说到：“这样也好，就当是身体再自动排毒吧，我也权且就当做减肥了。”在这样的单位里面大家请假并不见得有多容易，徐艾摸了摸自己的钱包，说：“现在我锻炼自己意志的时刻到了，我得好好挨过病毒感染，为公司添砖加瓦。”徐艾的豪言壮语在下班的时刻全部瓦解，一天疲惫的带病工作，换来的是越发沉重的身体和越来越重的呼吸。下班的时候，在同事的提醒下徐艾找到了卖药的药房，但是随便一味药就要五十大洋的价格还是让现在没有取到工资的徐艾望而却步，看了看琳琅满目的药品，徐艾笑了笑只好转身离开。

坐着公司的班车往员工宿舍的方向走去，徐艾坐在最后一排，靠着座椅发呆，身体的疲惫让自己根本找不到肢体在哪里，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是感觉呼吸发烫而沉重，徐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居然感觉到自己牙床在发紧。伸手抹了一把脸，徐艾心里有点悲凉的想到：“第一次出门被感冒袭击，也是人生的一大好玩之事。”随便买了一杯滚烫的粥，徐艾回到宿舍把自己扔在床上，眼睛也有一点迷离，正要昏昏睡去，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徐艾打开手机一看是QQ上面发来的消息，徐艾看着QQ头像的闪动，迟疑了很久，点开了对话框。

“在干嘛？”

“躺着。”

“快要过年了，新衣服买了没有？”

“还没，不着急。”

……

对话并不见得多有营养，但是对话的那个人事曾经告诉自己有多么失败的郭正。徐艾并没有把自己在T市的事情告诉除了父母之外的任何人，所以面对郭正的时候，徐艾并没有透露自己到底在哪里，更惶去告诉对方自己正在生病的事情呢。

郭正无关痛痒的和徐艾聊着天，徐艾也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着天。时间不早了，而徐艾早就被感冒折磨的没有了力气，郭正只是淡淡的说到：“我困了，睡吧，晚安啊。”

徐艾也打出了“晚安”两个字也默默的不再言语。双手枕在脑后，徐艾抬眼看着天花板发呆，心里面还是有点翻江倒海。郭正主动联系自己为何，但是他永远是这样，即使是由他开启的开头，他也会在自己的考虑之下结束这一段对话，永远理智的面对自己的心。徐艾根本摸不清郭正对待自己的态度，永远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一点都不好。越想脑袋越沉，徐艾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脱掉就陷入了梦境。

身体不停的发冷，变热，再一次发冷，变热，徐艾在梦里面挣扎，终于在凌晨的时候醒了过来。宿舍因为集中管控，所以在凌晨三两点的时候是没有电的。窗户没有拉上窗帘，外面的电线杆投射的灯光慢慢的溢在窗台上，徐艾借着这一点点的灯光睁着眼睛发呆，打量着自己白天里面已经完全熟悉的一切。想着想着，忽然就鼻头发酸，不知不觉的流出了眼泪。这一哭越发的不可收拾，徐艾不知道自己的大脑在做什么怪，只是感觉越来越悲伤，越来越难过，似乎如果不哭就解决不了一般。空旷的宿舍里面，只有徐艾一个人的抽噎声在回荡，徐艾摸着湿漉漉的脸颊，控制着自己情绪，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忽然发现哭了一场，异常沉重的身体反而轻松了许多。身体还有一点发烧，徐艾想了想水房里面的不冷不热的水，咬了咬牙还是起床去准备洗漱一下。

借着月光和灯光，徐艾站在水盆里面用温冷的水淋着自己的身体，皮肤有一点颤栗，徐艾倒吸着冷气一边洗一边呼气，自我安慰到：“我一定不会被这小小的发烧给击倒，感冒神马的，你就来的更猛烈一点吧。”月光下徐艾的身影被拉长，不停的拉长。

徐艾的自我催眠以及冷水冲击，虽然没有让自己身体立即转好，但是还是有了精神去工作了。徐艾每天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不停的跑动，晚上就用冷水去洗冷水澡。中午和李亚杰一起吃饭的时候，李亚杰看着徐艾的脸，问道：“你这两天是不是瘦了一点。”

徐艾听着他的评价，惊喜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是么？那就好，那就好。我这两天胖的厉害，继续急需减肥，继续甩脂。”

“可是你的声音似乎有点不太对。”李亚杰关切的问。

“没事，我只是感冒还没有好而已，没有关系的。”

“那你也得补充营养。”李亚杰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徐艾，关切的叮嘱到：“你不要硬抗着，要是身体不舒服，得及时管理。身体是革命耳朵本钱，不能搞垮身体，知道了没有。”

徐艾就负责乖乖的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

“对了，就快要过年了，你要去哪里过年啊。”李亚杰问道。

徐艾一拍额头恍然大悟的说：“我这两天忙活的昏头昏脑的，根本就忘了这一茬。我家太远了，我也没有办法回去。”

“公司放假十天呢，你还是好好地额想一想自己要怎么过吧，要不然十天的假期下来，我怕你没有了计划，就会宅着渡过。”

徐艾咬着筷子发呆，李亚杰继续说：“我要和她去其他地方过年，你要是没事可以和我们一起走，反正就我们两个人，一起还有一个伴儿。”徐艾慢慢地说：“我还是不了，我这个人叽叽喳喳的把你们的二人世界给打扰了，我还是会很过意不去的，你们玩的开心就好，我自己找个地方过年去。”

似乎被一念之后，时间过得越来越快，徐艾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请假然后盛装离开，徐艾看着大家一副喜气洋洋样子，心里很激动，但是只能羡艳，李亚杰临走的最后一晚还在劝徐艾和他们一起走，徐艾只是满脸微笑的说：“诶呀，你们好好的玩，我可是狮子大开口还有过年礼物呢，你们玩的开心，礼物就大对不对。”李亚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打量着徐艾，无奈的说：“你就是个小财迷，照顾好自己啊，明年见。”

“明年见。”挥别了相处的最为舒服的一对璧人，徐艾也收拾了自己的小小行装回到自己的集体宿舍。很多人都离开了，偌大的一个宿舍单元楼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因为家太远，不好回家的同事。徐艾不是那种喜欢随意和陌生人讲话的性格，所以大家虽然低头不见抬头见，徐艾只是微笑示意一下就匆匆离开，倒显得在楼道里面更加的行色匆匆。

徐艾听着歌在水房洗脸的时候，郭正又在QQ上开始发消息，徐艾摸了摸满手的水珠，有一下没一下的回复着。

“包饺子没有？”郭正在那边问道。

徐艾打量了一眼水房，扫视了一眼自己满身的水珠，自嘲的说：“包了，包的很多很多，大吃两天不成问题。”然后就把毛巾搭在身上往回走。

T市现在就是一座空车，徐艾虽然隐隐约约听见了鞭炮声，却只能影影绰绰的看见一点点的烟火影子，徐艾趴在窗台上，拨开自己洗了一天的衣服，靠着窗扉打开语音通话功能，然后轻轻放开，打字过去给郭正，问道：“鞭炮声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热闹。”

“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有点没有听见的样子。”郭正回复到。

徐艾笑了笑，继续敲击着回答到：“看来鞭炮声太远，想听的人总也听不到。”

“怎么感觉你有心事。”郭正问道。

“不会，只是风太大，有点把我想说的话刮出了自己的轨道。”徐艾回复完就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流滑过，响起了妈妈的声音，徐艾甜甜的叫了一声：“妈妈。”

“哎。”电话那边能听到家里面很热闹的声音，炒菜声音呲呲入耳，徐艾脸上带着笑意和妈妈闲话着家常，声音不自觉的哽咽，父亲也急急的接过电话要讲话，徐艾忙不迭的说着：“我很好，家里一切都好就可以……不用担心我，我这两天就和同事们呆在一起了，大家一起玩，很开心……吃的什么都有，我不会亏待自己的……身体一切都好，什么事情都没有……”匆匆挂断了电话，再聊下去就会暴露自己此刻的心情，脸上还挂着泪痕，嘴角却满满都是笑意。

新年的钟声终于敲响了，徐艾给所有的朋友们发去了新年祝福，然后抱着手机站在窗前看着大院里面的LED屏幕滚动播放的祝福视频，手机不停的震动，徐艾忙不迭的回复着，满脸的微笑无法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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