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登峻岭小丫环拎裙

            慰娇娥大湖主逗趣

“小公主!”螺雯大声叫了起来。她的眼最尖,老远就认出是自己的主子。

“哥哥,你们来了?”小丽丽听到螺雯的声音,定眼一看,是兄长等人,高兴得大叫着如飞而下。

“公主,你慢点儿!慢点儿!”螺雯见公主如飞而来,怕有失闪,嘴里叫着迎了上去。

“小螺雯,你们都来了?”她见螺雯喘着粗气,便取出鲛绡帕给她擦汗。她们俩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丫头,但在日常生活中却如亲姐妹一般,不分什么尊卑。

这时,头上一片彩云飞过,把炎阳遮住,树荫也比刚才暗淡了，树上的鸟儿,也暂停歌唱。

“公主,你黑多了!瘦多了!”小螺雯气匀后,感叹地说。她今天见了小公主,恍如隔世一般,眼里含着泪花,一双手在小公主背上腰上摸着,似乎是摸摸公主瘦了多少。

小公主见亲人们来了,感慨万千,眼里含着泪花儿,委屈得什么似地。是啊,自己是金枝玉叶,反而要上山出走,怎么令人不心酸呢!

“哪里就瘦死了,傻丫头放手罢!”公主的腰背,被小螺雯摸得痒痒地。

这时钻进云彩里的太阳又出来了，树叶儿也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似乎在诉说小丽丽的遭遇。

“哥哥,你来了?”小丽丽哽咽着叫了一声,那泪珠儿,便漱漱地掉了下来。她兄妹两人向来感情很深,虽然山上有姐妹作伴,总不如在官宫里方便。何况自己还是一位娇贵的公主呢!

“妹妹,你辛苦了。哥哥对不住你!”小白龙心感负疚,说话带着哭腔,“妹妹,看你瘦多了,黑多了!该回宫好好养养!”小白龙握住妹妹的小手,久久不肯放下。

“公主,我们来伺候你了!”珠儿笑着,“我们来了一大群哩!”

小丽丽向四周一看,自己已被丫头们围在中间。

“我是来请兄长与珠儿上山赴庆功宴,你们怎么来了这许多?”

“殿下亲自去给春草仙子贺喜,并接公主回官!”珠儿指着蚌壳礼盒,“这蚌盒里的,都是送春草仙子她们的礼物。这些丫头,也都是送给春草仙子等人的。”

接着,珠儿特别指着小花雯说:“公主,殿下连花雯姑娘都拿来送给余帛仙子使唤,你说殿下大方不大方?”珠儿说罢,神秘地微笑着。

“大方倒是大方。”小丽丽笑着,“现在送去了,将来又跟着主子回来,作个空头人情罢。”这时的小丽丽,已高兴起来了。

小白龙听妹妹打趣自己,心里也乐,知道她已原谅自己了。

“哥哥!”小丽丽对着兄长,“我和螺雯儿先回山报信,好让春草仙子她们来迎接你。你与珠儿等随后就来!”

“好!妹子你先请,哥哥随后就到!”小白龙愉快地说。

“螺雯儿,你过来!”公主叫了一声。

“螺雯来了!”小螺雯马上站到公主面前。

“傻丫头,你们肩挂蚌壳盒,手拎长裙儿,爬起山来,又苦又累也!怎么一点变通都没有呢?你看我短裙儿,紧甲儿,多灵便轻巧。双手可攀藤附葛,扶栏抓枝,稳得很。”小丽丽说罢,拖过小螺雯,替她把长裙摆翻到腰带上,紧紧扎住,仅露出了两条腿。于是拉起螺雯的手,对小白龙说了一声“山上见”,便如两只彩蝶飞入林中,双双向上去了。

小白龙见小螺雯的长裙翻起,上山爬岭极为方便,便笑着说：“看你们多笨!上山爬岭,还用水晶宫的走法,只知拎裙款步,还是学学小螺雯吧!”

“殿下,翻起长裙,露腿露肉的,羞死人了,不翻也罢!”小玉雯一向稳重怕羞,马上提出了异议。

姑娘们一路上都被长裙拖累苦了,裙儿被汗水浸湿,粘在腿上,行动极不方便。现在殿下一说,如得赦令一般,一个个高高兴兴地把长裙翻过来,束在腰带上。汗湿的一身被凉风一吹,清爽醒神,个个的娇脸上,都现出笑容。

姑娘们准备好后,仍由小白龙带头,逐级向上爬去。小玉雯固执拎裙,行动慢腾腾地,一会儿就拉下一截路。她想再这样下去,就要跟不上大伙了,于是也横下心,把长裙翻起来束在腰带上。她想反正公主千金之体,也都穿超短裙,也都好好的,何况自己是名丫头呢!这样一想也就泰然心安了。

一阵凉风吹来,她精神一振,双手攀附栏杆,揪紧枝条减轻了脚下负担,速度自然就加快了。

“到天上了!”小星雯大叫着挤到小白龙前头,第一个到了岭头。她站在岭顶上,极目看去,远处云雾中的长寿亭,以为是天宫,所以她大叫着到天上了。

姑娘们听星雯一叫都争先恐后地往上爬,一会儿便出了林阴,登上峰顶。遥看那远处云雾中的长寿亭,放眼脚下有天桥连着的千峰万崖，姑娘们畅快极了,便要散开去玩。

珠儿连忙阻止说:“姑娘们,不要散开,万一迷了路,可不是玩的。仙山胜景甚多,待住下后,再细细游玩吧!”

小白龙接着说:“我也要在仙山住几天,届时带你们一起玩。”姑娘们听了,只好把心收回,跟着小白龙攀峭壁、登险峰、渡天桥、览长寿亭、踏蚁蚣路、穿桃花源,进入一线天。

刚过天堑门,忽听爆竹连天,火花四起,姑娘们吃了一惊。

原来是春草仙子她们在一线天口放鞭炮迎接她们。

今天录云洞张灯结彩,气象一新,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大厅里面摆着两张荷叶桌,桌上放着梅花山“竹王”所制玉竹壶和湘妃玉竹杯。一碟碟精致的冠豸山珍果,齐齐地摆在桌上。

小白龙等一众客人进入大厅后,依次坐下,一面品果喝茶,面尽情欣赏录云洞各种雅致的摆设。

小西子余帛亲自斟茶倒水,一脸喜兮兮笑盈盈地忙乱着,热情地招待她的心上人和心上人带来的一帮客人。

稍事休息后,新来的四位丫头由珠儿领着去见各人的主子。等玉雯、月雯、星雯三人认了主子小嫦娥余红、西天女郎春草、小玉女莲花后,珠儿才带着花雯去拜见小西子余帛。

“余帛仙子!”珠儿笑着福了一福,“这位花雯姑娘,是殿下亲自挑选好送给仙子使唤的。”她心里想,这位小西子,将来是要做自己的主人的,在她面前,说话行事都要特别有礼貌,以免被她看轻了。本来应说是赏赐的,但现在还是朋友关系,只能说是赠送。这些虽是小事,也说明珠儿聪明得体,难怪小白龙特别看重她。

珠儿尚未说完,花雯早已在小西子面前拜下去了。花雯也知道,小西子是殿下的心上人,是自己将来终生侍候的主子,初次见面要给人家一个好印象。

小西子连忙站了起来,一手拉起花雯,一手拉着珠儿说:“罢哩!都是自家人,免礼罢!小西子也深深知道,这两个如花似玉、玲珑剔透、美丽聪明的丫头,是自己将来的得力助手,特别是花雯,自已要争取过来。珠儿是从小侍候小龙哥的,是小龙哥的心腹。花雯可不同,现在来侍候自己,要及早笼络她,将来到仙湖生活,才有个心腹帮手。现在要给她们两人一个宽厚待下的形象,将来三人和睦相处,共同侍候好一个主子,三人都幸福。念头转到这儿,她连忙说:“坐下吧!花雯姑娘,珠儿姑娘都是自家姐妹,就不必客套了!”

珠儿与花雯,同时告坐。

一洞仙子都娇笑着,看她们主婢三人演戏似地互相厮认。特别是小莲子,盯着新奇的眼光,笑靥靥地看着她们拜来拜去,觉得十分好玩,就像灵芝庵庙会演戏一样。

小西子见两位美若天仙的丫头笑眯眯地坐在自己面前,其娇艳不亚于自己,面上像乐得什么似地,心里却有点阴影儿。不过,这阴影儿一晃即过，她一摄心神,马上把自己手上的一对血丝渗纹洁白晶莹的玉镯脱了下来,亲手在珠儿的手上套了一只,给花雯的手上套了一只,说:“穷山僻壤,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两只镯子就权当见面礼吧!不过这镯子是我亲手錾制的。相传是当年女娲娘娘炼石补天时,八卦炉里溶炼的玉液精华溢出炉外,流进五老峰的石缝里,又经千万年吸取天地精华而长成的宝玉。”小西子向来大方,赠送礼物都是挑最好的。

珠儿与花雯听了,满心欢喜,连忙起身致谢。

花雯与珠儿戴的原先都是水晶宫之玉——珍珠、珊瑚、水晶一类。现在加上了仙山宝玉,手儿一动,玉光闪闪,更显得珠光宝彩,华贵无比。

花雯原是水晶宫丫头队里的头儿,见过大阵仗的,因此认了新主子后一点也不害羞和生分。她看看没事,便主动提起玉竹壶代主人斟茶招待客人,小西子反而闲下来,陪着小龙哥说体己话。

小白龙坐了一会,便站起身来在洞内观览。录云洞虽不如水晶宫豪华,但仙山宝洞,自有一番情趣。他一面欣赏洞里精巧的天然陈设,信步走出洞外,小西子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花雯姑娘是水晶心肝,琥珀人儿,见两个主子如此情景,早跟着珠儿等丫头溜进去帮厨弄吃了。小白龙拉起小西子的手到牵牛花丛中去了。

“录云洞外有一石崖,小西子拨开牵牛藤,双双闪入崖下,坐在石条凳上。牵牛花藤像绿纱帐一样,挡在前面,只有疏疏落落的几点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山上的知了,依呀依呀地,为这对情侣伴唱;花雀儿在牵牛花藤上“姐!姐!”地叫着;远处的斑鸠鸟“姑!姑!”地唤着。这情景,好像偌大一座仙山,是完完全全的女子世界似地。

“小龙哥,你第一次到仙山。”小西子与心上人一起坐着,内心非常高兴,便没话找话地问,“你看冠豸仙山,美也不美?”

“美!美极了!”小白龙情不自禁地,“仙山上,山美,人更美!鸟语花香,云霓放彩,千峰竞秀,万木参天,娇娥疏草,美女种花,再没有比这更美的了!”

“美,你就到山上来吧!”小西子瞅着小白龙,娇笑着说。

“我这不是来了么!”小白龙随声答应,“不,刁妹!你是叫我入赘仙山吧?刁妹子,你真精灵,叫我嫁给你!”小白龙笑着拧一下小西子的大腿。

小西子握着小白龙的手,以防他再拧。

“叫我做上门女婿,刁妹子,我的仙湖就不要了?”

“好哥哥,我山上有姐姐,有妹妹,有弟弟,热闹极了!到了你宫里,我成了孤鬼儿了。”小西子故意偏着头说。

“哥哥成天伴着你,怎么会是孤鬼儿?我们食则同桌,宿则同床,到那时,恐怕我一刻也离不开你。”小白龙说罢,把小西子握着的手,顺势一拉,小西子趁势便倒在小龙哥怀里。

“那,你的珠儿呢?”小西子狡笑着问。

“珠儿从小服侍我。这次分派丫头,她要亲自做你的丫头,是我不肯的。”小白龙坦诚相告。

“好哥哥,我不会吃醋的,有她在你面前,我也放心。但你不能太惯她。”小西子笑着,面上表情是诚恳的。

“这次伏击黑玉洞,我们只做了部署行兵布阵,运筹帷幄,指挥兵将,都是珠儿干的。平时管理家务,分发钱粮,调教丫头,也是珠儿的事。她实在是我的左右手!”小白龙说到珠儿,不无骄傲之情。

“有珠儿管家卫湖,将来我们游山玩水,探亲访友,可以省去很多烦心的事。若是上仙山看望姐姐妹妹,我们也可放心地多住几天。”小白龙憧憬未来,含笑说。

“花雯是你选的?还是珠儿选的?”小西子话题一转,“看来小花儿很对我的脾胃。”

牵牛花藤中阵阵花香。仙山上的微风又把洞口的兰花香和洞里的佳肴香一阵一阵送了过来,温馨着这对绵绵情侣。

“我有娘子军,花雯是娘子军头头,也就是丫头队长。她们在珠儿指挥下,演就了一套霓裳羽衣阵法,打起仗来煞是利害。她的脾性儿,很与你对路,真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所以是我自己选给你的。怎么样?不错吧?”小白龙心想小西子一定会很高兴地夸奖自己,谁知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啊!原来我在哥哥眼里,只不过是一名丫头。好哥哥,我领情了!”小西子故意装出一副不满的神色冷冷地说。

“妹妹怎么会是丫头?此话怎讲?我不理会。”小白龙急红了脸，满头暴着青筋,头上冒起了汗星儿。

“你说妹子与丫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妹子不成了丫头,又是什么?”小西子不放松,连着追问:“不过承蒙哥哥拾举,赏妹子一个丫头的头儿当当。”小西子见小龙哥被逗急了,于心不忍,便咕地笑了起来。

“妹妹!你错会了我的意了。”小白龙擦了一把汗,恍然大悟似地,“我只是说你俩脾性一对,谁说是地位一般呢?哪是把你当丫头呢?小花儿天真活泼,幼稚无邪,聪明伶俐,脾性很对你的路子。那天你我龙宫斗剑,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到处夸奖你。妹妹是未来龙宫女主人,如果我把你比做丫头,我自己不就降尊成了奴才了么?好妹妹,你肯嫁给一个奴才么?说呀!不要装憨儿,急了我一大跳!”小白龙见小西子咭地笑了,头上的青筋才隐了去。

“只要是体贴温顺的好奴才,只要是知疼着热的好奴才,妹妹愿嫁!”小西子微闭着眼,在小龙哥怀里忸怩着。

“好妹妹,我们就丫头配奴才罢!”小白龙见心上人在自己怀里撒娇,“妹妹,我又发现一处偷听凡人说情话儿的好地方了!”

“在哪里?比湖心亭有趣吧?”小西子仰起头,笑面甜甜地问。

这时日近中天,炎阳如金,牵牛花丛中,金光点点,泻在小白龙与小西子身上。一阵轻风吹过,小西子裙儿被翻了起来。小白龙边轻轻地把裙摆给拉下来,一边轻轻地摸着她。小西子装做不知,任他抚摩。

“当然比湖心亭有趣。在湖心亭偷听凡人谈情说爱,我们也要化装成凡人。在那里,我们就不要化装,只要躲在树丛后面不出声就行了。”小白龙卖关子,说了一半话,仍不说地址在哪里。

“好哥哥,卖关子干啥?不快说,我就拧下去了!”小西子举起小手在小龙哥胸前威胁着说。

“好妹妹,手下留情!”

“快说!”

“在水帘洞后面香榔幽谷里。”小白龙赶快说。

“我知道,那里确是个好地方。”小西子听了,轻轻地拧了一下小白龙,“几次匆忙而过,没有细心浏览,下次倒是要好好陪哥哥到那里玩一天。”

“好利害的妹子!”小白龙摸着被拧的胸脯,“可怜的哥哥一定去!一定！”

“好哥哥,妹子舍不得拧你。”小西子见小白龙抚摸着被拧处,咭咭笑着。

“我知道妹妹舍不得!”小白龙笑着说,“今天路过香榔幽谷,我和姑娘们都静悄悄地,一面走一面偷听,把肠子都快笑断了。”小白龙忆着当时情景,仍觉好笑,于是就把香榔幽谷里的情景,详详细细地学说给小西子听。当说到鸳鸯四散,小西子也大笑起来。

“什么事?这般好笑!也说给我笑笑。”小丽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面前,把他们俩吓了一跳。好在刚才由于大笑,小西子挣开了小白龙的怀抱,坐在地上。

“我们在说路过香榔幽谷的情景,待会说给你们听,也助助酒兴,大家取取乐儿。”小白龙狡笑着解说。

太阳偏西了,阳光照得满山灿然。

“快回洞罢,大家满山找你。你们竟在洞口边,他们正在胡猜呢。”小丽丽愣着眼说。

“她们又胡诌我什么?等下我撕她们的嘴去。”小西子笑盈盈地站起来。

“她们说,你们两个现在一定是躲在山崖里,说悄悄话着了魔了。酒呀、饭呀,他们俩人大可不必吃了,”小丽丽毫无遮拦,“说你们有悄悄话疗饥的。哥哥,嫂嫂,快进洞入席吧!”小丽丽说罢,特别瞅一眼小西子,笑着进洞去了。

“你妹子小嘴儿尖利!嫂子嫂子的混叫,我不依!”小西子笑着擂了两下小龙哥,“你快给她找个婆家,让我也逗逗她。”小西子笑眯眯地偏着头说。

“我再也不敢了!”小白龙显出无可奈何的样子,“给她说个黑鳗弟,就弄得天翻地覆,马仰人翻。我只有这个娇妹妹,只要她活蹦活跳,唧唧喳喳,我心里比什么都乐。婚姻大事,让她自己去定好了,我热热闹闹帮她办去,多多的嫁妆给她送去,就了我的心愿。小白龙爱妹情深,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敢委屈妹妹。好在这次风波有众姐妹相帮,顺利解决,不然自己此时才不知怎么办哩!

“我要你上山,也在活蹦活跳四字上面。我是山野女子,自由自在惯了,做你的娘娘,却要端庄稳重,要率领后宫,要作出表率给人家看,别扭不必说,闷也闷死了。看来我找错门了,应该赶快回头,不然后悔莫及了。小龙哥,回头是岸!我的岸在仙山上,好哥哥我不下水了!”

“傻妹子,你真傻!上朝的时候,我们俩双双坐在银銮殿上,一脸威严的神色,看着下面给我们叩头。臣子们都有叩头的癖好,让他们叩够了,他们也乐了,也心安了,礼也完了，朝至尊的荣幸也享了。散朝后,他们也寻欢作乐去了,我们也作乐寻欢去了!”小白龙用戏谑的口吻叙述着君臣上朝的事,见小西子傻着眼听得津津有味,便继续说,“如果一天到晚都像上朝那样假正经,我这个龙王早就憋死了。不过有一条是要坚持的,那就是天天要上朝,天天要假正经一番,让臣子们过跪瘾去。不然有几天不上朝,那班臣子便会发跪瘾,便会埋怨,说你是昏君,不理朝政。有的甚至还要来个什么苦谏啦、上书啦、跪叩宫门啦,弄得你下不了台,自己却借此扬名天下。所以上不上朝不在于有没有正经事要办,事情办得好不好,而在于满足一种精神需要。我得了这条经验,也乐于上朝了。”

小白龙说罢,笑着站起身来,拉着小西子的手,一边走,一边说:“散朝后,我带着你,殿里捉迷藏,后园寻珠宝,名洞访仙,大府拜友,柳堤饮酒,竹荫乘凉,不玩个忘天失地才怪哩!晚上对酒当歌,猜拳行令,翩翩起舞,那才乐哩!不然那么多楼台亭阁,香榭长廊建造起来干么?告诉你,是专供我们享乐的哩!”小白龙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把做龙王的秘密,一股脑儿地兜了出来。

录云洞的宴席早已摆好了,单单只等小白龙与小西子入席。

要知小白龙、小西子入席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