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已过,谷雨将至。
田野里,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似片花的海洋,引来成群的蜜蜂争相飞舞,忙来忙去。
一阵微风吹过,花海似掀起层层波浪,把这花香吹遍田野。融入空气随风飘漾,吹入远在他乡的游子心中。
一晃已有二十多个春天都是在外地度过。
故乡许多春天的美景快要淡出记忆了。
曾经片片田野中盛开的紫云英花,既可喂猪,又是肥料。即将春耕的时候,在根二米左右长的木棍头上绑上把镰刀,拿到田中左右挥舞,那片茂盛开满鲜花的紫云英便铺满田中。然后被犁翻进田土里,经过半月左右的沤烂,成了早稻田中最环保的肥料。
那时的孩子也很自在。一星期上五天半课,星期六下午都不上课。孩子放学回家后大都会自觉地帮家里做些事,挖野菜是我们做得最多的事。
小时候每家每户都养头猪,一方面能解决掉剩菜残饭,洗碗水是舍不得倒掉的,都给喂猪了。
但那时人的口粮都不充足,猪食用的主要是野菜和些杂粮,和上稻糠。打回家的野菜用大铁锅一烀,加上些稻糠,每次和猪食时舀上一盆,就着洗碗水成了猪的食粮。
这样养的猪一年到头都长不太重,过年时一头猪能杀个百十斤猪肉就很不错了。
我们小时候倒是很喜欢去打野菜喂猪的。
农村的田间地头到处都有各种野菜。但除了野菜,还有野果和其他野味。
所以我们在打野菜的同时还可能有其它的收获。
在离家不远的杨树岭前的湾里,有几片山坂田,灌溉的水来自上面的一囗几十平米的水塘。
塘里有卫渣子,还有小湾子(一种比虾子小的小野虾),塘边有棵桑树,塘后有片野梆竹林。沿着塘水排水沟两侧有许多小水竹。
于是这里孩子们来得比较多。
春天野笋发头了,从林地里一个个冒出尖尖的嫩头,只有手指粗细。这种野梆竹笋可好吃了,比那竹林里的大苗竹笋味道更鲜美。
挖野菜的同时,我们经常能带回小半箩野竹笋,有野梆竹笋,水竹笋,还有一种苦竹笋但我们从不扳它。听说是这种笋有苦味。
带回家的野竹笋被剥去外衣,饭桌上多了几味带笋的好菜。
竹笋炒鸡蛋,把竹笋切成细丁后入锅爆炒,然后加入几个搅勻的鸡蛋。味道不错的。
当然最好吃的还是竹笋炒腊肉。那时每家过年时候都杀年猪,且不论猪大猪小吧,除了过年时吃的,都腌成腊肉,以供来年慢慢食用。
那时候的腊肉也不是想吃就能吃的,总要等到家里来客人了,母亲才会割上一块,和上菜园地里种的大蒜头,那滋味才更好吃。
为了奖励孩子们的劳动,在我们带回野笋后,有时母亲也会割上一小块腊肉。把腊肉先入锅炒出油后,再把切成段状的竹笋入锅。加冷水再焖烧十几分钟后,加些蒜叶后出锅。
这野竹笋烧腊肉记忆中没吃过几次,但那味道一直留在记忆中。
后来人们的经济条件好了,有了冰箱。春天板的竹笋能冷冻保藏到过年时吃,成了节日餐桌上的抢手菜。
好多年都没吃过新鲜野竹笋了,能吃上的是晒干的干竹笋,加上些火锅作料,搁上些牛肉,确实也是很好吃的。
农村里总会有那么多好吃的野味。但随着改革的逐步深入,世居农村的人也走进了都市。但这些来自农村的城里人都还有颗盼归的心。
如果哪天农村也发展好了,相信好多农村人还是愿意回到家乡,回到世代耕种的土地上,继续着曾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