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妮
特蕾莎说:“我在每一个人身上看见耶稣。“
一
据说,我说话说得很晚。
母亲告诉我,我一岁多的时候完全不会说话只知道用手指比划,两岁多的时候才学会指着我家柜子上的印的图案说:”鱼,鱼,鱼。“三岁多的时候才开始陆陆续会叫:”爸爸,妈妈。”我因此被亲戚们取了个绰号:“哑巴。“即使我后来并不是哑巴,但是”哑巴“这个称谓伴随了我整个童年,和堂姐堂哥们吵架,他们会扯着嗓子唱:”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咯。“我吵不赢落跑的时候,他们会追在我的身后,叫”哑巴,哑巴“。叔伯们见到我也是会调侃:“哑巴,在干什么呢?”
因此,小时候,因为“哑巴”这个词我仇恨了整个世界。我知道,他们大都并无恶意,可是直到现在,想起心里依旧不能平静。
初一那年冬天,我们一大家子围着火炉烤火,大堂姐忽然问我,有没有觉的上帝很不公平。我很错愕,问为什么。大堂姐哈哈大笑,因为你姐姐那么白你那么黑呀。当时,我没有接话我也没话可接,只是默默的走开,一个人在离家不远处的河堤上,大冬天坐到了天黑。
异常敏感,特别是在有了一点点模糊的”美丑“概念后,更加敏感,因为敏感所以异常在意别人的评价,所以很自卑,自卑到会问自己你这么丑这么黑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我内心越自卑,表现得就越活泼开朗。
这也许,是我现在我对父亲那边亲人薄情的原因之一吧,如张爱玲那句,如果你认识过去的我,那么你会原谅现在的我。
可是,上帝眷顾我,他看到了我那时候的无助,给我派了救兵,我很感谢她,哪怕现在各自洒落,再无联系。
那个时候我真心觉得,她该是天使,她夸奖我漂亮夸奖我鼻子眼睛哪哪都漂亮,看电视剧看到女主角都会说长得像我,虽然我从没觉得有任何相似之处,可是,真的,她那时的夸奖就是我的救命稻草,让我慢慢的自信起来。
那个时候,去学校成了我最喜欢的事,因为可以跟她一块玩,我们俩紧紧的黏在一起。就连老师看到其中一个都会问另一个哪去了。她分担着我的痛苦,我也分担着她的,我们都有'同一个父亲“。我们因为想要和彼此玩,经常放了学都舍不得回家,等到不得不回才会回去,然后各自回家挨揍因为晚归。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放假的下雨天,我跟她一块在她家玩,她父亲不知怎的回来拿起扫把就开始揍她。我当时吓坏了,选择了逃跑,可是就当我跑到她家楼下的时候,她追了出来,给我送了把伞。拿到伞的我怔住了,因为这样的时候她还惦记着我。
我没有撑伞,我们的友谊就在这一次后受到重创,再无修复。可是,整个童年里,我都感谢有她,感谢上帝派给我的救兵。
二
2014年,寒假,春节,一场背叛突然袭来,毫无征兆,我莫名被放弃。
那几日,我就像置身冰窖,整个身心都冰冷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整夜整夜的躲在被子里哭泣,第二天还要假装没事投入到过年的气氛当中。
我看到他们的对话,不堪入目。我打电话质问,你就这样我以后该怎么办。
他冷冷的说:”你会遇见更好的!“无论我在电话里怎歇斯底里,他在那头平静如水。
在家熬完了寒假,自己一个人回上学的地方。
那天,天气很好,好得不像冬天,夕阳西下,映着整个车窗外都特别温暖。
汽车经过一个施工地时,一个六十多岁的蓄着胡子的老人肩上扛着铁锹,在夕阳的余晖里灿烂地笑,很满足,丝毫不见一点暮气。
他似乎不是对任何笑,又似乎在对每一个人笑,我莫名就被感染,那一刻,觉得活着真好,岁月静美,我愁啥。
真的,一个温暖的笑脸可以治愈一切。直至今日,我依旧记得那张笑脸。
三
毕业前夕,莫名的惆怅,想起自己整个大学,说不清的感伤。
去参加宿舍的聚会,滴滴打的过去,路上司机师傅和我聊了一路,各种鼓励。
到达目的地后,付完车费,下车和司机道别,关车门时,他说:“姑娘,要快乐!”
又过了两分钟,收到他的短信:”小美女,愿你开心每一天!“
看到短信,高兴了好久,哪怕现在想起还是会甜开花。
曾迷惘,曾剧痛,曾憎恨,也依然会经历破碎悲凉,可是因为那一个个善意的关心问候,也在力所能及用自己的一点余光温暖他人。
生活总会不如意,可是不要怕,上帝会眷顾每一个认真生活的人,他会派救兵给你,我们要努力去发现,也努力去当别人的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