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一次次邂逅,一次次道别剪辑拼接的电影。你,我,也姑且算上他们,都只是荧幕里一般无二的甲乙丙,只有在固定的戏份里才偶然做了回男一、男二罢了,而这固定的戏份也只是属于你我而已,所有的读白,他们又怎么会懂得?
14年的秋,木叶萧萧落,爱情和梦一样遥远。雷子告诉我,他深爱的姑娘去川滇边境支教去了,此去可能一两年便回,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问过雷子:“临行前,她撂下过什么话没有?”雷子说:“没,只说有缘自会相见。”“有缘自会相见,只不过是对未来不可预知的一种说辞,抑或是在道别时最有效安慰彼此的句子罢了,俗不可耐,但谁又会深究什么是缘,有缘又会不会再见。”我和雷子说。
15年的冬,秋天似乎还没过完,冬天便急着来了。雷子电话问我:“什么时候,陪我去趟川滇边境,心里的疙瘩越结越大,想问明缘由,了了思念。”我告诉雷子:“有些故事未必有了结局才算故事,把这个没有讲完的故事搁置起来,封存起来,时过境迁再回首,或许这也是美的。”雷子没听我劝,还是只身一人去了……
五天后,我问他,见到姑娘了嘛?他一言不发,只是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16年春节过后,我回了北京,同即将离开北京打算去川滇边境的谋发展的雷子见了来不及说再见的一面。在北京站的站台上,我看着那个背着笨重行囊,瘦弱身躯的雷子却一句想要安慰他的话也不想说,因为我很怕我以后再见雷子,会为了曾经的再见泪流满面,只是雷子在这短短的十分钟里嘱托我说:“在北京好好拼,我去的地方就是图个安逸,为爱情活一生,不要什么大的前途,那里也没有什么大的前途,不像北京这样的大城市,你好好保重身体。”
雷子临行的前几天,已经告诉我他为何要去,或者说正如当天雷子含泪告诉我的那样,为了爱情活一生。他说山区里太苦,没有自来水,只能靠人抬水喝,在那里入冬后也没什么吃的,冰天雪地只能靠提前储备下来的白菜过冬,他不想把她丢在那里,想去当地找事做,永远陪着她。
16年冬,雷子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她调回湖北老家教书去了,这里每年都会来支教大学生,但是没几个是愿意长久留下的,很多都是以此为跳板,达到目的了就回了。”我问雷子:“你回来吧,来北京发展吧,我和老克都还在。”他告诉我:“我不会回北京了,至于是留是走,我想明白了再和你说。”
17年的冬天已经来到了北京,川滇边境估计也早冷的不行了。我问老克:“一年了,雷子给你打过电话没有?”老克说:“没有,这一年谁也能没联系上他,或许过一两年他就回来了,或许……”“或许什么?”我在电话这头问老克。“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老克断断续续地说。
生命的长河里,有些人可能错过了还能够再相遇,走过了,再回首他还在,但是有些人消失在地平线的时候,就再也遍寻不到,有些友情、爱情,或许在物质的层面脆弱的不堪一击,但是一旦它无关物质,又即将消失的时候,你才会恍然大悟曾经的那些喜怒哀乐是何其珍贵。说着千万次的且行且珍惜,或许只有当我们真正要失去某些东西的时候,才知道这句话有多么的正确。
即便再见来不及挥手,相遇会让曾经的再见泪流满面,然有些相遇太怕让你泪流满面,慢慢的走成了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