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是在老院区做的。
新院区虽然建好了,但很多东西还没有完全搬迁过去,可能还得一段时间。
老院区更有一种历史感、沉就感,毕竟建好已经有八九十年了。
手术前,在县城的大姑和姐姐赶过来了,二爸也过来了。
可能这个在他们看来是一件比较大的事情,得到场下。
但是在我觉得倒没必要,毕竟是常规手术,我们几个完全可以照顾好,而且我提前两天就喊小姑过来了,珺祎也有人带了。
手术前一天,责任医生和我沟通关于手术的内容,向我描述了下概况,以及可能发生的风险。我也针对他所说的内容提出我的问题,意思是有没有必要找一个专家来做,花点钱无所谓。医生回复:常规手术,现在技术已经很成熟,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也是主任医师做的。
随即我也马上把情况和军哥说了下,军哥的意见和这边的医生是一样的。
那我就放心了。
就是这次我才发现,挂专家号还有个好处,我爸这次手术的主治医生就是这个专家,这样医生对病人也知根知底些。
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准备手术了,一直快到中午的时候才结束,因为它有个过程,手术前得有个麻醉处理,手术后还得有个清醒过程,所以即便是很常规的手术,一整套流程下来也得三四个小时。
等待的过程是比较煎熬的。
我和老妈、大姑、姐姐、二爸几个在手术室外等着。
第一次像这样的在手术室外等着,人是真的多,说它像菜市场也不夸张,手术室电梯一会开一下,要么是手术做完的送到病房,要么是从病房出来的拉到手术室。
当病人在里面做手术时,最害怕的是医生叫家属的名字,因为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即便是像签字这样的小事情也会让你心里咯噔一下。
中途我被喊了两次,第一次是签字,第二次是陪医生拿去检验然后送报告回来。
在等待检验报告的时候,我心里也是蛮紧张的,虽说从之前的拍片报告来看是良性的,但也不排除恶性的可能,好在军哥也说了,即便是恶性的,也不要紧,甲状腺癌号称是最懒的癌,十几年可能都不会发作,另外治疗起来也比较好治疗,很容易痊愈。
半小时后,检验报告出来了,良性的,我瞬间就轻松了许多,然后飞奔把报告送给医生。
在第二次喊病人家属名字时,我妈她们也挺害怕的,后来等我把检验报告送回来时,她们也放松了许多。
快到十二点时,手术结束了,然后我们一起回病房。
老妈和姐姐看到躺在手术床上的老爸时,眼睛瞬间就红了,而我看到老妈和姐姐这样呢,我也有点鼻子一酸。
但不知怎的,经历这一幕后,我仿佛突然又成长了点,我在心里说,我不能像她们这样,我得镇定起来,我时刻得保持冷静的大脑,去赚钱,所有的这一切后面必须得有钱支撑着,我得把这个控制好。
就像BOSS之前和我说的一样,公司的所有事务我都会尽量交给他人做,我的职责只有一个,就是搞钱,负责公司的经济命脉,这是核心。
我当时还挺不理解,公司里的事情都不管了,搞钱有啥用呢?
经过这件事后我突然就明白了,其实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也是一样。
而上一次我经历像这种场合还是慧妹生产珺祎时,很多场景基本都一样,包括从手术室出来、在走廊推着手术车、到病房后把病人从手术床抬到病床上。
那一次我是真的失控了,从慧妹手术前一直到手术出来到病房,我都是处于嚎啕大哭状态,至今我也不理解为什么那时的我会那样?只记得在手术室等待时,旁边一位大妈看到我,和她身边另一个人小声的说:这小孩心地真善,你看看哭的。
其实现在回过头来看,于我而言,经历过这些就是成长。
于老爸而言也是,经历过这次手术后,他肯定也能修行许多,修行如何面对自己的身体、如何面对生病、如何面对死亡。
如果哪一天我们都能坦然的面对死亡时,那修行是真的到家了。
就像丁元英对芮小丹说的一句话一样:当生则生,当死则死,来去自如,丫头,不简单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