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四方 路迢迢水长长
迷迷茫茫一村又庄
看斜阳 落下去又回来
地不老天不荒 岁月长又长
……
这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唱的一首《走四方》里的几句歌词。我喜欢这几句歌词。不过一唱到“走四方——”这仨字,就有点迷路的感觉,就是那种不辫东西南北的迷路。
因为我就不怎么能分清楚这个。其实分不清东西南北,就我自己这大半生的活动区域来看,影响不大。两点一线的生活,我还是蛮有数的。再说,这两点,是从东到西还是从南到北,真的不重要。能出去,能回来,也没有回到对门老王家,从而导致老王跟老婆的婚姻危机。偶尔外出,比如去帝都吧,出门总有伴儿的。
我记得我第一次去帝都,二十好几年以前了。我在前门转了个圈,就找不到在门口等我的孩子爸了。那时候那里还没有高楼大厦,就一地平房。可帝都还是与众不同,架不住人家那里门多呀。出门一看不对,赶紧返回来。找个门出去,不是。再找个门出去,不是。
几圈转下来,彻底懵了。这可怎么办啊?坐公交想都不用想了。打的,那时候北京出租车还是蛮多的,身上没有钱。但我压根没想到先坐车回去再付钱这一说。
好在我们在那里住了有几天了。交通饭店四个字我还是记得的,它就在天坛公园的南门外。我一路那个摸索呀,问警察叔叔呀,问热情的北京老大妈呀,总算是摸索进公园里了,那时候公园都不要票。也因为不要票,我们已经去过好几次了,很熟悉。到了公园里,我又一路走一路问,就像歌里唱得那样,看斜阳落下去,终于找到了天坛南门。
找到了也不敢贸然出去。天快黑了,公园也要关门了。再出去,如果错了,可就进不来了。于是我一再地确认。
这里是天坛南门吗?是的。
这里是天坛南门吗?是的。
这里是天坛南门吗?是的。
再三再四确认无疑后,才出了天坛大门。等我拐上那个有交通饭店的小巷,简直就像回了家一样。交通饭店可就在小巷顶顶头,一眼就可以看到那四个忽闪忽闪的大字。小巷一边,我看到贴墙垒起的简易房子里,那些人,正在把自行车挂到墙上,心里真踏实温暖啊。我再也不嘲笑帝都人了,这几天我老是拿你们挂在墙上的自行车说事,多么不厚道呀!你们就是我的亲人呐。
这时,远远看见孩子爸在那里站着,还笑。笑你个头啊!于是跑过去,一顿乱踢。哭得哇哇的。
你看,我不辨南北东西是有历史渊源的。
有人靠背儿歌定方位:
早晨起来,面向太阳。
前面是东,后边是西。
左边是……,右边是……
其实这里有陷阱的啊。前面是东?还是西?左边是哪边?这对我来说是个更大的难题。因为,高中的时候,我还分不清左右。
学习那个什么电极,一会儿用左手一会儿用右手。每次我都仔细琢磨,最后十次有十次是错的。不过我们范老师,就是我们的物理老师,告诉我,没事,考试时候让同学把左右俩字给你写手上。他特别强调,可千万别自己写呀!我也很有自知之明,从来没有自己写过。
现在,左右我是真心能分清楚了。
问题是,我整考试题,也给写错了。“晋城东有珏山吐月,西有松林积雪,南有白马拖缰,北有 _____”。我就赫然把南北搞反了,写成了“北有白马拖缰,南有_____”。其实,我还是非常慎重地分辨过的。居然又错了。
今天上午还有朋友打电话问我,人,是不是一定都有短板,都有自己永远都不可能企及的东西。我说不知道。如果他现在问我,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是的。有。比如我,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谨以此文,自我批评。希望这一吓,把这个病根儿给除了。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