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A和牛B的那些事
淮南牛肉馆的门口的桩上栓着二头黄牛,标榜了自己牛肉的正宗。一头牛转身吃着地上零碎的黄草时,偶然瞥见了透明的门里店员正留着汗在磨刀,刺啦刺啦特别的刺耳,它似乎顿悟了自己将命不久矣,于是渐渐变得不安分起来,甚至是有要挣脱牢绳的意味,动静闹得很大,引的许多谋求新鲜的人来看,Z君路过的时候,其时阵仗已经很大,如铁桶一般,二头牛似乎快没了立足之地。人群议论纷纷,显然有过异动的牛没想到会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一时间竟忘记死亡的事情,慢慢开始平静下来,看到牛平静了,没有新鲜可看,人群却没有要散去的味道,大家都在责怪这头让他们颇费了些脚力长途奔袭过来围观的黄牛,显然有些人是措手不及的。
一时间怨声四起了,有一个光着上身的壮汉在找寻着他另外一只拖鞋,顾家的A女士手中潮湿的抹布亲到了华丽高贵B女士的华服上,小C碗里的粥洒在了旁边几位绅士的脚上。大家埋怨的对象渐渐从牛转移到人了,场面似乎有些不好控制。
一场纷乱后,闹事的黄牛渐又成为众矢之的,它感到不安,甚至于彷徨了,它低下了头,把眉毛横着,冷冷的对着千夫近在咫尺的手指,大家都在怪它不好,却也词穷,说不出那不好。
戴着厚厚的镜片长衫没来得及穿的老学究终于站出来了,他觉得此时是众望所归,非他莫属了。牛者,畜牲也,性本温恭。主人众金买之,今欲逃脱食其禄而不尽牛事是不忠也, 聚众造事,事败被围,置牛兄于两难之地是谓不义也,"………………是谓不孝也…………是谓不仁也"此时老学究已然以渊博的学识取代了不安分守己的黄牛成了全场的焦点了。
他正了正衣袖,像刚刚于学堂的讲台上发表了亘古未有的精彩演说一样,他非常的老道,他知晓这个时候是要留一点时间,让人们消化一下他的博学,继而发出雷鸣般的欢呼的,他左右扫视了一下,人群像一群被人捏着脖子的鸡,这群鸡似乎有些愚钝,似乎不懂他的君子绝学,他狠狠的咳嗽下带有强烈的不满,"这样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是要必要杀之的" 终于有一个字是人群所听懂的,于是人群开始雀跃欢呼起来,纷纷上表该杀,而此时精明的掌柜早已混迹其中。掌柜是知晓民意不可违的,而且牛本来就是该杀的。于是欣然接受。
磨刀的小二似乎和不安的黄牛之间感情颇为深厚,刀子快进快出,丝毫没留苟延残喘之机。
人群沸腾了,肆意饮着不安黄牛的鲜血,啖着它结实的胸脯,咀嚼着它倔强的骨头。
它的灵魂也在它同伴的不屑和嘲笑中升华了。
牛A已经升华了,牛B依旧在悠闲地咀嚼着黄草,鲜红的血染红了它左侧面的黄草,它有些不悦,扭到右一边,悠悠的吃了起来。
牛本该是温顺的,发了脾气就是坏牛,就该被杀。
自牛B领略了血的教训后,知晓了人的手段,于是它变得逾为恭敬,逾为温良,甚至于每日要三省牛身,变化为君子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