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劲杰万没有想到这个沈万三推荐而来的小辈居然如此狂妄,只学会几招中级魔法就敢对一个刚刚晋升为魔导士的对手大言不惭,究竟是吃错了药还是被之前的侥幸而冲昏了头脑,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他晓得穆青是个有本事的人,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敏锐地看出了这一点,但那句‘对付你,一个最低级的旋风术就够了’则实属有些自大得过分。
还拿出几成的实力,难道之前都在戏猫逗狗不成!
“穆青,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左谦口中默念一句咒语,只见自其右脚尖起一条巨大的裂缝向前方迅速延伸开去。
地裂波!
与此同时他伸出左手,一颗颗火球如骤雨般弹射而出,封闭了穆青四周所有能够逃脱的路线。
“替身玩偶已经用过了,我看你这回还怎么逃!”
穆青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顽皮的笑意,下一刻他竟是纵身跳进了之前火焰刀劈开的那条地缝当中。
疯狂!
当众人如此所想时,却见地缝当中的穆青脚尖连点朝着左谦的方向疾行而去。他的身体几乎是呈一种横向行走的刁钻姿势,可是脚下步伐却轻灵自如,让人目瞪口呆。
这不是一个魔法学徒该有的能力,甚至连一些资历深厚的魔法宗师也无所做出这样的行动来。
大多数魔法师所共有的一个弱点就是身体的协调以及抗压能力,他们的攻击毋庸置疑是所有职业中最强的,但他们的缺点也是因为大部分时间里专注于魔法训练而未经过身体上的淬炼所至。
也正因如此,当穆青表现出如此卓越的身法时,众人的第一反应都是难以置信!身轻如燕,翩若惊鸿,这是在接下来穆青所带给他们的观感。
左谦的每一击都是迅捷无比,而穆青却往往能够在攻击到来之前敏锐的做出反应,同时又能够通过身体的协调性以及卓越的步法轻松躲避。
这同一开始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太慢了,太慢了......”
“左同学,要不要我重新再给你走一遍?”
悠闲的话语传进众人的耳中,也响彻在左谦的心底,他的额头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连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起来。
使用魔法是需要耗费大量元力的,他知道自己就快要到极限了。
局势宛如一场戏剧般充斥着波澜起伏、大起大落,让无数受邀前来的朝廷大员和世家长者们感到了精彩纷呈。
御风军统领于温破天荒地开了口:“踏雪无痕,迅疾如风,此人身法实乃天下罕有。”
余劲杰笑道:“看得出来于统领对穆青格外看重,如果那小子听到这话,恐怕多半会欣喜若狂吧。”
于温道:“不,该欣喜的是我。”
余劲杰甚感疑惑,见其明显不打算再说话,也就不便去深问。
而事实上能得到一项寡言少语金口难开的于统领如此之评价,就已经验证了他心中的想法——穆青绝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左家家主这时在一名仆役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余劲杰身边的官员连忙起身,让其坐到自己的位置。
左荣来不及喘口气,便出言劝道:“余院长啊,赶紧让这两名年轻人停手吧。”
余劲杰一时有些犯难,“这不合规矩啊......”
听闻此言,左荣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你之前可是有言在先,同堂学员情谊为重。如今眼看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纵是有再大的恩怨也消得差不多了,难道你还准备让他们精疲力竭累死在擂台上不成?”
余劲杰连忙解释道:“左老先生您勿要生气,我没这个意思。”
左荣抬起拐杖狠狠敲了下地面,“那你就按我说的做,一场切磋而已,没必要弄出个你死我活的局面!”
余劲杰连连称是,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既然左家家主发了话,他也很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他站起身叫停场中交手的二人,然后用一副赞赏的语气言道:
“二位同学,这场对决你们表现得十分优秀。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有一种感叹,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就是此时此刻的你们!”
余劲杰面带骄傲地向着场中伸出了手,而会心的主事、院师们也先后带起了掌声浪潮。
“今日虽未分出胜负,但事实已经证明你们两个毫无疑问就是当今最出类拔萃的年轻人。相逢一笑泯恩仇,我希望你们能够握手言和,做一对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穆青摸了摸后脑勺,很诚实地回道:“院长,兄弟估计做不成了,但我可以和他和解。”
左谦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明显对他的话十分不屑。
“余院长,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从中插手!”左谦的目光转向穆青,言道:“想打退堂鼓的话可以直说,满足我的条件就放你一马。”
穆青很干脆地甩了一句,“不需要!”
参观台上的余劲杰张了张嘴最后没有说出话来,毕竟有生死状在先,他能做的也仅仅是提个建议而已。
转头看向左荣,见他点头沉默,余劲杰无奈地坐回了原位。
此时在场很多学员的心中都隐隐希望穆青能够获胜,因为相比起心高气傲气度狭隘的左谦来说,明显是懂得进退的穆青同学更能博得他们的好感。
对决很快再次展开,左谦这边意图破釜沉舟再次施展出了禁咒。
众学员不免暗自腹诽其太过固执,明明都是魔法堂的学员,为何就不能留些情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情况即便是赢了又能怎样。
这时参观台上的余劲杰等人迅速起身,表情转为凝重,而年近八旬的左荣更是颤抖着伸出了左手,大喊道:“住手!”
很多不明所以的学员忍不住抛去了目光,还没弄懂真相,就身子一歪栽倒在了地上。
宛若地龙翻身,整个世界都开始剧烈地颠簸起来,几位长老所竭力维持的结界在嗡鸣声中显露出真形,其间布满了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