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Linux 锁的种类和规则

原文地址：Linux内核文档

介绍

内核提供了多种锁定原语，可以将其分为几类：

睡眠锁
CPU本地锁
自旋锁

本文档从概念上描述了这些锁类型，并提供了它们的嵌套规则，包括在PREEMPT_RT下使用的规则。

译者注：PREEMPT_RT是Linux内核的一个实时补丁，能让Linux变成一个实时操作系统。

锁类别

睡眠锁

只能在可抢占的任务上下文中获取睡眠锁。

尽管实现允许在其他上下文中使用try_lock()，但有必要仔细评估unlock()和try_lock()的安全性。此外，还必须评估这些原语的调试版本。简而言之，除非没有其他选择，否则请不要从其他环境获取睡眠锁。

睡眠锁类型：

mutex
rt_mutex
semaphore
rw_semaphore
ww_mutex
percpu_rw_semaphore

在PREEMPT_RT内核上，这些锁类型被转换为睡眠锁：

local_lock
spinlock_t
rwlock_t

CPU本地锁

local_lock

在非PREEMPT_RT内核上，local_lock函数是抢占和中断禁用原语的包装。与其他锁定机制相反，禁用抢占或中断是纯CPU本地并发控制机制，不适合CPU间并发控制。

自旋锁

raw_spinlock_t
bit spinlocks

在非PREEMPT_RT内核上，这些锁类型也是自旋锁：

spinlock_t
rwlock_t

自旋锁隐式禁用抢占，并且加锁/解锁功能可以具有后缀，这些后缀可以提供进一步的保护：

后缀	作用
_bh()	启用/禁止下半部分（软中断）
_irq()	启用/禁止中断
_irqsave/restore()	保存并禁用/恢复中断禁用状态

译者注：Linux的中断处理分为两个部分，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前者简单快速，执行的时候禁止一些或全部中断，后者稍后执行，并且执行期间可以响应所有中断。这种设计可使系统处于中断屏蔽状态的时间尽可能的短，以此来提高系统的响应能力。

参考：http://unicornx.github.io/2016/04/19/20160419-lk-drv-th-bh/

所有者语义

除信号量外，上述锁类型具有严格的所有者语义：

获取锁的上下文（任务）必须释放它。

rw_semaphores具有一个特殊的接口，该接口允许非所有者释放读锁。

rt_mutex

rt_mutex是支持优先级继承 (PI) 的互斥锁。

由于存在抢占和中断禁用部分，因此PI在非PREEMPT_RT内核上具有局限性。

即使在PREEMPT_RT内核上，PI显然也不能抢占已禁用可抢占或中断的代码。相反，PREEMPT_RT内核在可抢占的任务上下文中执行大多数此类代码区域，尤其是中断处理程序和软中断。这种转换允许通过rt_mutex实现spinlock_t和rwlock_t。

semaphore

semaphore是一种计数信号量实现。

semaphore通常用于序列化和等待，但是新的用例应该使用单独的序列化和等待机制，例如mutex和completion。

semaphores and PREEMPT_RT

PREEMPT_RT不会更改信号量的实现，因为对信号量进行计数没有所有者的概念，从而阻止了PREEMPT_RT为信号量提供优先级继承。毕竟，无法提升未知的所有者。结果，阻塞信号量可能导致优先级倒置。

rw_semaphore

rw_semaphore是一种多reader和单writer锁定机制。

在非PREEMPT_RT内核上，实现是公平的，因此可以防止写入程序饥饿。

默认情况下，rw_semaphore遵循严格的所有者语义，但是存在一些特殊用途的接口，这些接口允许非所有者释放读锁。这些接口独立于内核配置而工作。

rw_semaphore and PREEMPT_RT

PREEMPT_RT内核将rw_semaphore映射到单独的基于rt_mutex的实现，从而改变了公平性：

由于rw_semaphore writer无法将其优先级授予多个reader，因此被抢占的低优先级reader将继续保持其锁定状态，从而使高优先级writer饥饿。

相比之下，由于reader可以将其优先级授予writer，因此，抢占的低优先级writer将获得更高的优先级，直到释放锁定，从而防止该writer使reader挨饿。

local_lock

local_lock为关键部分提供了命名范围，这些关键部分通过禁用抢占或中断来保护。

在非PREEMPT_RT内核上，local_lock操作映射到抢占和中断禁用和启用原语：

操作	对应原语
local_lock(&llock)	preempt_disable()
local_unlock(&llock)	preempt_enable()
local_lock_irq(&llock)	local_irq_disable()
local_unlock_irq(&llock)	local_irq_enable()
local_lock_save(&llock)	local_irq_save()
local_lock_restore(&llock)	local_irq_save()

与常规原语相比，local_lock的命名范围具有两个优点：

锁名称允许进行静态分析，并且在常规原语是无作用域且不透明的情况下，也是保护范围的清晰文档。
如果启用了lockdep，则local_lock将获得一个lockmap，该图可以验证保护的正确性。这可以检测例如从中断或软中断上下文中调用使用preempt_disable()作为保护机制的函数。除了lockdep_assert_held(&llock)以外，其他任何锁定原语都可以使用。

local_lock and PREEMPT_RT

PREEMPT_RT内核将local_lock映射到每个CPU的spinlock_t，从而更改了语义：

所有spinlock_t更改也适用于local_lock。

local_lock 使用

在禁用抢占或中断是并发控制的适当形式的情况下，应使用local_lock来保护非PREEMPT_RT内核上的每CPU数据结构。

由于PREEMPT_RT特定的spinlock_t语义，local_lock不适合防止PREEMPT_RT内核上的抢占或中断。

raw_spinlock_t and spinlock_t

raw_spinlock_t

raw_spinlock_t是严格的自旋锁实现，而与包括启用PREEMPT_RT的内核在内的内核配置无关。

raw_spinlock_t是所有内核（包括PREEMPT_RT内核）中严格的自旋锁实现。仅在实际的关键核心代码，低级中断处理以及要求禁用抢占或中断的地方（例如，安全访问硬件状态）使用raw_spinlock_t。当关键部分很小时，有时也可以使用raw_spinlock_t，从而避免了rt_mutex开销。

spinlock_t

spinlock_t的语义随PREEMPT_RT的状态而改变。

在非PREEMPT_RT内核上，spinlock_t映射到raw_spinlock_t，并且具有完全相同的语义。

spinlock_t and PREEMPT_RT

在PREEMPT_RT内核上，将spinlock_t映射到基于rt_mutex的单独实现，该实现会更改语义：

抢占没有被禁用。
spin_lock/spin_unlock操作的硬中断相关后缀_irq/_irqsave/_irqrestore不会影响CPU的中断禁用状态。
与软中断相关的后缀_bh仍禁用softirq处理程序。
非PREEMPT_RT内核会禁用抢占以获得此效果。
PREEMPT_RT内核使用每个CPU锁进行序列化，从而使抢占保持禁用状态。该锁禁用softirq处理程序，并防止由于任务抢占而导致的重新进入。

PREEMPT_RT内核保留所有其他spinlock_t语义：

持有spinlock_t的任务不会迁移。非PREEMPT_RT内核通过禁用抢占来避免迁移。相反，PREEMPT_RT内核禁用迁移，这确保了即使任务被抢占，每个CPU变量的指针仍然有效。
任务状态在自旋锁获取过程中得以保留，确保任务状态规则适用于所有内核配置。非PREEMPT_RT内核使任务状态保持不变。但是，如果任务在采集期间阻塞，则PREEMPT_RT必须更改任务状态。因此，它将在阻塞之前保存当前任务状态，并通过相应的锁唤醒将其恢复，如下所示：

task->state = TASK_INTERRUPTIBLE
 lock()
   block()
     task->saved_state = task->state
     task->state = TASK_UNINTERRUPTIBLE
     schedule()
                                    lock wakeup
                                      task->state = task->saved_state

其他类型的唤醒通常会无条件地将任务状态设置为RUNNING，但这在这里不起作用，因为在锁可用之前，任务必须保持阻塞状态。因此，当非锁定唤醒尝试唤醒等待自旋锁而阻塞的任务时，它会将保存状态设置为RUNNING。然后，当锁获取完成时，锁唤醒会将任务状态设置为已保存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将其设置为RUNNING：

task->state = TASK_INTERRUPTIBLE
 lock()
   block()
     task->saved_state = task->state
     task->state = TASK_UNINTERRUPTIBLE
     schedule()
                                    non lock wakeup
                                      task->saved_state = TASK_RUNNING

                                    lock wakeup
                                      task->state = task->saved_state

rwlock_t

rwlock_t是多重reader和单一writer锁定机制。

非PREEMPT_RT内核将rwlock_t实现为自旋锁，并且spinlock_t的后缀规则也适用。实施是公平的，因此避免了writer的饥饿。

rwlock_t and PREEMPT_RT

PREEMPT_RT内核将rwlock_t映射到单独的基于rt_mutex的实现，从而改变了语义：

所有spinlock_t更改也适用于rwlock_t。
由于rwlock_t writer无法将其优先级授予多个reader，因此被抢占的低优先级reader将继续保持其锁定状态，从而使高优先级writer也饥饿。相比之下，由于reader可以将其优先级授予writer，因此，抢占的低优先级writer将获得更高的优先级，直到释放锁定，从而防止该writer使reader挨饿。

PREEMPT_RT注意事项

local_lock on RT

在PREEMPT_RT内核上将local_lock映射到spinlock_t具有一些含义。例如，在非PREEMPT_RT内核上，以下代码序列按预期工作：

local_lock_irq(&local_lock);
raw_spin_lock(&lock);

完全等同于：

raw_spin_lock_irq(&lock);

在PREEMPT_RT内核上，此代码序列中断，因为local_lock_irq()映射到每个CPU的spinlock_t，既不禁止中断也不抢占。以下代码序列在PREEMPT_RT和非PREEMPT_RT内核上均能正确运行：

local_lock_irq(&local_lock);
spin_lock(&lock);

关于本地锁的另一个警告是，每个local_lock都有特定的保护范围。因此，以下替换是错误的：

func1()
{
  local_irq_save(flags);    -> local_lock_irqsave(&local_lock_1, flags);
  func3();
  local_irq_restore(flags); -> local_lock_irqrestore(&local_lock_1, flags);
}

func2()
{
  local_irq_save(flags);    -> local_lock_irqsave(&local_lock_2, flags);
  func3();
  local_irq_restore(flags); -> local_lock_irqrestore(&local_lock_2, flags);
}

func3()
{
  lockdep_assert_irqs_disabled();
  access_protected_data();
}

在非PREEMPT_RT内核上，它可以正常工作，但在PREEMPT_RT内核上，local_lock_1和local_lock_2是不同的，并且无法序列化func3()的调用者。同样，由于spinlock_t在PREEMPT_RT上特定的语义，local_lock_irqsave()不会禁用中断，因此lockdep断言也会在PREEMPT_RT内核上触发。正确的替换是：

func1()
{
  local_irq_save(flags);    -> local_lock_irqsave(&local_lock, flags);
  func3();
  local_irq_restore(flags); -> local_lock_irqrestore(&local_lock, flags);
}

func2()
{
  local_irq_save(flags);    -> local_lock_irqsave(&local_lock, flags);
  func3();
  local_irq_restore(flags); -> local_lock_irqrestore(&local_lock, flags);
}

func3()
{
  lockdep_assert_held(&local_lock);
  access_protected_data();
}

spinlock_t and rwlock_t

PREEMPT_RT内核上的spinlock_t和rwlock_t语义上的更改具有一些含义。例如，在非PREEMPT_RT内核上，以下代码序列按预期工作：

local_irq_disable();
spin_lock(&lock);

完全等同于：

spin_lock_irq(&lock);

同样适用于rwlock_t和_irqsave()后缀变体。

在PREEMPT_RT内核上，此代码序列中断，因为 rt_mutex需要完全可抢占的上下文。而是使用spin_lock_irq()或spin_lock_irqsave()及其解锁版本。如果必须将中断禁用和锁定保持分开，则PREEMPT_RT提供了local_lock机制。获取local_lock会将任务固定到CPU，从而可以获取禁用每个CPU中断的锁之类的信息。但是，仅在绝对必要时才应使用此方法。

一个典型的场景是在线程上下文中保护每个CPU变量：

struct foo *p = get_cpu_ptr(&var1);

spin_lock(&p->lock);
p->count += this_cpu_read(var2);

在非PREEMPT_RT内核上，这是正确的代码，但是在PREEMPT_RT内核上，这会中断。特定于PREEMPT_RT的spinlock_t语义更改不允许获取p-> lock，因为get_cpu_ptr()隐式禁用了抢占。以下替换对两个内核均有效：

struct foo *p;

migrate_disable();
p = this_cpu_ptr(&var1);
spin_lock(&p->lock);
p->count += this_cpu_read(var2);

在非PREEMPT_RT内核上，migration_disable()映射到preempt_disable()，这使得上述代码完全等效。在PREEMPT_RT内核上，migration_disable()确保将任务固定在当前CPU上，从而保证对var1和var2的按CPU的访问保持在同一CPU上。

对于以下情况，migrate_disable()替换无效：

func()
{
  struct foo *p;

  migrate_disable();
  p = this_cpu_ptr(&var1);
  p->val = func2();

虽然在非PREEMPT_RT内核上是正确的，但在PREEMPT_RT上却会中断，因为在此，migrate_disable()不能防止因抢占任务而重新进入。这种情况的正确替代方法是：

func()
{
  struct foo *p;

  local_lock(&foo_lock);
  p = this_cpu_ptr(&var1);
  p->val = func2();

在非PREEMPT_RT内核上，这可以通过禁用抢占来防止重入。在PREEMPT_RT内核上，这是通过获取基础的每CPU自旋锁来实现的。

raw_spinlock_t on RT

获取raw_spinlock_t会禁用抢占，并且可能还会中断，因此临界区必须避免获取常规的spinlock_t或rwlock_t，例如，临界区必须避免分配内存。因此，在非PREEMPT_RT内核上，以下代码可以完美运行：

raw_spin_lock(&lock);
p = kmalloc(sizeof(*p), GFP_ATOMIC);

但是此代码在PREEMPT_RT内核上失败，因为内存分配器是完全可抢占的，因此无法从真正的原子上下文中调用。但是，在保持普通的非原始自旋锁的同时调用内存分配器是完全可以的，因为它们不会禁用PREEMPT_RT内核上的抢占：

spin_lock(&lock);
p = kmalloc(sizeof(*p), GFP_ATOMIC);

bit spinlocks

PREEMPT_RT无法替代位自旋锁，因为单个位太小而无法容纳 rt_mutex。因此，位自旋锁的语义保留在PREEMPT_RT内核上，因此raw_spinlock_t警告也适用于位自旋锁。

在使用地点使用有条件的代码（#ifdef），将某些自旋锁替换为PREEMPT_RT的常规spinlock_t。相反，spinlock_t替换不需要使用位置更改。相反，头文件中的条件和核心锁定实现使编译器可以透明地进行替换。

锁类型嵌套规则

最基本的规则是：

相同锁类别（睡眠，CPU本地，自旋）的锁类型可以任意嵌套，只要它们遵守通用锁排序规则以防止死锁。
睡眠锁类型不能嵌套在CPU本地锁和自旋锁类型内。
CPU本地和自旋锁类型可以嵌套在睡眠锁类型内。
自旋锁类型可以嵌套在所有锁类型内

这些约束适用于PREEMPT_RT和其他情况。

PREEMPT_RT将spinlock_t和rwlock_t的锁定类别从自旋更改为休眠，并用每CPU spinlock_t替换local_lock的事实意味着，在保留原始自旋锁的同时无法获取它们。这导致以下嵌套顺序：

睡锁
spinlock_t，rwlock_t，local_lock
raw_spinlock_t和位自旋锁

无论是在PREEMPT_RT中还是在其他方面，如果违反这些约束，Lockdep都会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