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大片光亮铺洒过来,紧接着哐哐地脚步声就到了我的身边。虽然这些年我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可是用这样的方式面对一个陌生男人还是第一次,我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嘴唇被牙齿咬得生疼。
吴双啊吴双,你必须稳住,不能慌,要见机行事。
“嘿嘿,嘿嘿!”屋里发出两声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
“老婆,还没有醒啊!”一股难闻的酒气窜入鼻腔,紧接着一只油腻的大手就触摸到了我的脸颊。
我再也装不下去了,忽地扯过被子躲到了床铺的最里边。
“你,你,你不要无理,大良、大良他,他很快就会回来了!”果然是昨晚那个满脸横肉的男子,他的脸此时红得像猪肝,醉迷迷地往我身边走,我嘴里打着颤,一急又想起大良把他拉出来垫背。
“大…大良,哈哈,哈哈!”他放肆地大笑,熏人的酒气就像茅坑里的味道一样难闻,“你的大…大良早就去他…他的温柔乡了,现在不知道搂…搂着哪个女人睡…睡大觉呢!嘻嗝!”他打了个大大的酒嗝,“你就不要想…想他了,以后就做我的女人了。”
果不出所料,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我果然阴沟里翻了船,大良把我卖了。我的牙恨得直痒痒,身子却畏缩着往墙角退去。
“你还躲…躲什么?昨晚你就…就是我的女人了!听…听话!”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脚下却一步跨跨将过来,一把就把我身上的被子扯开扔到了一边,接着那张满是酒气的嘴就凑了上来。
“你给我滚开!”呛人的酒气把我熏得差点窒息,那张黑红的脸呲牙咧嘴像个怪兽,我使劲地挣脱他,爬起来就往门口跑。门大敞开着,阳光鳞片似的散发出万般光芒,我迎头就冲了出去。顾不得思想,我只有一个念头,跑,一刻也不能再停留。
“汪汪汪,汪汪汪!”黑狗蹭地窜起来,狂吠声吓得院子里的两只鸡咯咯叫着支楞膀子跳到院墙上。黑狗向我窜过来,眼看就到了我的身前。我最怕狗,至今我的腿上还有小时候狗留下的疤痕,就在我哭嚎着准备认命的时候,狗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站住了,栓狗的链子撑得哗啦啦直响。
我刚准备打开木门,头皮却像被无数银针扎了一阵炸裂地疼痛,身子失控地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被人抓着头发又狠狠地摔回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