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时光里的爱情

同学聚会到最后,大家都喝多了,聚会进入另一个环节——怀念。

怀念往事,怀念青春,怀念记忆里的你,怀念一道道明媚而忧伤的伤口。青春的笔记本上,每一页都写着某年某月某日,余下的都是和你相关的细节。

青春的笔记本一打开,故事就不由控制了,四桥在喧闹的聚会里和我讲自己的故事:第一次见熙熙,她正半蹲在花草旁拍蝴蝶,眼眯着,手上还拿着大大的相机,那姿势专业的唬人。翩然翻飞的蝴蝶飞起来,熙熙也追着跑。那么小巧一个人,追起蝴蝶来却像风一样。我在后面拍了一张少女追蝶图,那一年,学校的摄影大赛上,我得了一等奖。四桥举杯,仰头一喝,一脸浅浅的笑。

鬼灵精怪的小媚听到彭熙熙的名字,转过头说道:“彭熙熙就是四桥你的的死结,这辈子打不开的结。”在一个故事里心碎过,跌倒过,故事便有了伤口。大学第一年的时候,四桥和熙熙一起上学,一起逃学,一起上图书馆,一起打工赚钱,甜蜜的让人羡慕。只是结局让人唏嘘。

“那年冬天学校组织献血,小巧的熙熙左手按着抽血后的伤口,臂弯里还有医生给的补充能量的糕点。鞋带散了,不知情的她还快步朝前走,我拽住她,为她系好鞋带。第一次为一个人系鞋带,心里都是甜蜜。我帮她拿着糕点,温柔的和她说话。”

酒精俘虏了四桥,他的话絮絮叨叨的。跌入往事的他,甜蜜而忧伤。

熙熙生日的时候,恰逢下雨,我在动科院楼下给她过生日,隔着潺潺的雨声,我在心里勾画未来:一双儿女,门前有莲,屋后有菜,世俗安然。我不知道她从不喝酒,但是那天她喝了四瓶啤酒,四瓶……她醉了,我也醉了,路都不会走了。她搂着我的脖子说:“四桥啊,好爱你啊!”。

四桥的心事一件件摊开,陈述断断续续。

“圣诞节那天我们玩得太晚了,回来时,宿舍门都关了。熙熙跟着我到男生宿舍门口,她踩在我的肩膀上,踏过半人高的墙,和我去了男生宿舍。我把宿舍的老爷们儿都赶到对面宿舍,让她安安静静的睡了一觉。清晨阳光照进宿舍,一室暖意,熙熙说那天晚上,她睡得很踏实。”

熙熙说:“如果你是大佬,黑社会老大,黑帮头目,那我就叫你四哥,我就是四嫂,太带劲了。”其实就算我真是四哥,她也不会真的做四嫂,熙熙从不花我的钱,她每周都有兼职,有时候我在工作场地外等她,有时候我点好一份豆花火锅等她,等她的每分每秒我都很快乐!有人说她太疯,太闹。我就是喜欢看她笑,喜欢看她疯,看她闹。

大三结束的那年,我把熙熙和我的故事告诉了爸妈,我希望他们祝福我们,让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

“禾,他们介意熙熙孤儿的身份……他们连见都没有见过她就否定了我们的关系”四桥的声音越来越小,忧伤越来越重。

“禾,你知道我家是开瓷砖厂的,父母希望我回家接管家业,他们希望我有个贤内助……”

我是真的爱熙熙,很爱她。我那么用心的呵护她,她清亮的吻还留在我的额上,她怎么能说走就走?

大四的第一学期四桥从实习单位回来的场景是这样:彭熙熙搬出了宿舍,和经管大三的帅哥在外租房住,小夫妻似的。今晚我知道四桥明朗的外表下,忧伤的底色,这才是四桥解不开结。

禾,都说一毕业就分手,我的爱情还没有熬到毕业就散场了。就算不爱了,她只要给个解释,我会放她走的。禾,你说,彭熙熙怎么能那样呢?为什么要那样?十一年过去了,四桥还在寻找结果,没有解释,没有原因的离别,才是情感终结不了的原因。

四桥要知道的结果,在上次彭熙熙来这座城市出差的时候,我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熙熙说:“禾,如果有人说你想用钱交换婚姻呢?我只不过是更骄傲……”

苏轼写道:“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我们聚会的场景也一样,第二天东方既白的时候,残酒未消的四桥,已经没有了昨夜的忧伤,故事继续埋在心里。

光阴啊,噬掉了一个故事,时光啊,老掉了,可是,光阴里的人,心里是狂狂的思念。虽然每个人的青春故事各不一样,可那些柔肠几分,情怀几分的故事里的忧伤都是一样的,就纵容它许我们甜蜜又许疼痛吧。

时光会老去,时光里的人却不会散场!

记忆里的你,明媚而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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