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合肥,下雨了。
我和nobody在这全民虐狗的日子里,来看了朴树的演唱会。我人生的第一场演唱会,给了这个一直如夏花般绚烂的少年。
中年人妖妖出门前,穿了一件短袖,套了一件中袖,最后看了眼烟雨蒙蒙的天,再加了一件牛仔外套……朴树还是少年,而妖妖早已不是少女了,蹦养生的迪,听健康的演唱会,是妖妖在三十岁前坚持的最后的倔强。
nobody,一位每个礼拜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路上的奇女子,风尘仆仆的从常州赶来,在寒风中,一边瑟瑟发抖的看着来来往往的美人们,一边等着因为穿太多衣服而迟到的妖妖同学。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两位女士聊的越来越忘我,内容也是越来越少儿不宜,惯例,聊到最后,方圆三里以内,如同被我们打劫,人畜不分,寸草不生。
终于,妖妖和nobody手持荧光棒,头戴小耳朵,一路蹦蹦跶跶的进了现场,望眼欲穿的,看到了朴树。
短发、瘦削、性感,穿了一件酒红色的T恤。台下的姑娘小伙子们扯着嗓子喊“朴树,我爱你!”朴树睁着老鹿斑比一样清澈的眼睛,羞涩的笑了。这一笑,瞬间倾覆了nobody女士那颗潮湿的心。
全场合唱《那些花儿》时,仿佛回到高三毕业的那年,我们在学校的最后一次晚自习,大家唱着“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时,已有很多人在轻声啜泣。
我们迅速长大,深造、就业、结婚、生子。而陪伴我们的少年,突然消失在众人视野,十多年后再归来时,他说“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当年听朴树的孩子们,怼天怼地;如今,也已与世界和解。幸运的是,朴树,仍是那个忧郁、纯粹和深沉的少年。
在《大事发声》上,朴树唱了李叔同的《送别》,他泣不成声,甚至无法完整的唱完这首歌。他说,如果他此生能写出这样的词,死而无憾。他哽咽着唱完“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我泪如雨下。
有些人,生来敏感,生来能将生活的痛楚和欢乐放大,是幸运,也是不幸。
整场演唱会,妖妖和nobody都喊到声嘶力竭,激动的像个一百斤的孩子,旁边同样激动的小哥哥说,你们应该喊我叔叔啊!两位即将而立之年的女士更开心了,不仅见到了朴树,还成功装回了大学生。
散场后,我们骑着小单车回家,昏黄的路灯,偶尔疾驰而过的车,被风吹的乱糟糟的头发,自由又美好。
大学时,nobody就经常骑着一辆铃铛都不响的小破车,带着我去图书馆,去吃北门的夜宵。那天,工大新校区,从寝室到教室的路上,刹不住车了,nobody 大吼到:麻烦让一让啊~~咣叽一声,前面的一个男同学捂着屁股一脸懵逼的望着我们……
深夜的道路上,飘荡的是我们如杠铃般的笑声。
妖妖说,哎呀,这么开心后,又要面对苟且的工作和生活啦。
nobody 说,我们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就是为了这些美好的时刻啊!
是啊,我们马上要去美签了,我们还要去看贝加尔湖的蓝冰,去看肯尼亚的动物大迁徙,退休了找一个热带国家去定居……
朴树啊,这个一直美好的少年,让我们对世界充满着好奇,让我们永远保持着少女心,让我们去越过山和大海,让我们有过往可念,有未来可期,他是我们疲惫生活的英雄梦想。
故事开始以前
最初的那些春天
阳光洒在杨树上 风吹来 闪银光
街道平静而温暖
钟走得好慢
那是我还不识人生之味的年代
我情窦还不开
你的衬衣如雪
盼着杨树叶落下
眼镜不眨
心里像有一些话
我们先不讲
等待着那将要盛装出场的未来
人随风飘荡
天各自一方
在风尘中遗忘的清白脸庞
此生多勉强
此身越重洋
轻描时光漫长低唱语焉不详
数不清的流年
似是而非的脸
把你的故事对我讲
就让我笑出泪光
是不是生活太艰难
还是活色生香
我们都遍体鳞伤
也慢慢坏了心肠
你得到你想要的吗
换来的是铁石心肠
可曾还有什么人
再让你幻想
大风吹来了
我们随风飘荡
在风尘中遗忘的清白脸庞
此生多寒凉
此生越重洋
轻描时光漫长低唱语焉不详
大风吹来了
我们随风飘荡
在风尘中熄灭的清澈目光
我想回头望
把故事从头讲
时光迟暮不返人生已不再来
——朴树《清白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