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下的夏日里,校园里也格外安静,大家都低着头来来往往,女孩子们总格外怕自己晒黑,打着伞戴着俏皮的帽子,男娃就不一样了,再热也不会弄这些,他们觉得矫情。看,操场上的篮球架子下还围着三五个男孩子手拿着冰棍,脚下放着篮球。铃声伴着夏日焦躁的气氛响起,晏小语趴在桌子上睡意还未醒,在还剩下一个月就要中考的紧张时间里,加上不爱动的她,下课十分钟通常情况下她会抓着时间睡觉。骁乐乐嘴上叼着半截冰棍,头上和脸上满是水滴,湿淋淋的进来,一看就是刚打完篮球,乘着响铃的那几秒水龙头洗了把脸儿。“上课了,还睡,咋和猪一样!”骁乐乐临近晏小语的课桌时,碰了一下趴在桌子上睡意未醒的晏小语。晏小语醒来扭头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捏了捏鼻梁努力让自己清醒下来,找着英语书的书本,左找右找也没有找到,猛地想起来,书本昨个在骁乐乐家写作业时好像借给他了,让他今天给自己背上。老师已经来了,晏小语让临近后排的同学给骁乐乐传话,把自己英语课本给自己。还躲在抽屉下吃冰棍的骁乐乐这才反应起来,自己用完她的书顺手放在学习桌的书堆了,原本说今早再装,可是早上太急给忘了。英语老师缓缓的走下讲台说:“昨个怎么说的都还记得吧,让做的课本上那几道练习题做了没有,来,都打开我一个个看一看。”老师从第一组挨个往过看,晏小语急了,扭头问骁乐乐要书本,骁乐乐打着哑言说“没带”。眼看快到第三组了晏小语了,骁乐乐把自己的书递给前排同学,前排同学假装书掉到了地上,让晏小语捡,小声说骁乐乐递给的书,晏小语打开那一页,打眼一瞧就不是自己的字,老师瞟了一眼往后走去。
“你的书呢?”
“没带”
“真没带还是假没带,是不是没写”
“真没带”
“按之前的规矩,你知道吧”
“知道”说完,骁乐乐站了起来。
英语老师一向严格,尤其不喜欢不按她的要求做,不写作业的话就把作业抄十遍,上课不带书本的话,今天只要有她的课都站着听课。下课了,晏小语把书还给骁乐乐,说到:“你不是答应给我带着的嘛,说话不算数”。骁乐乐挠着脑袋说忘了。
晏小语是不是原不是骁家大院的,她是从山上农村租到这里以便上学的,骁家大院附近有一个小学,晏小语和妹妹上学的年龄到了,无奈山上没有学校,曾一个好心的叔叔倒是组建了一个小学堂教山上村子的学龄儿童认字。晏小语的爸爸妈妈在外务工,上小学时爷爷奶奶两人换着陪两孙女,上初中晏小语可以自己做饭,就和小一岁的妹妹相依,爷爷奶奶隔三差五给捎点儿菜来看看她们就行。在骁家大院,她们两姐妹是出了名的听话,自己做饭,不乱跑,文文静静的,再加上晏小语学习又好,每学期都会拿奖状。骁家大院和她们一样的同龄人很多,房东的女儿骁青、还有骁三叔的女儿骁婷、开商店的奶奶的孙子骁战战,还有小李头的女儿李星鑫,他们几个从二年级晏小语到这个院子就是一个班的,到三年级时,外加留级的骁乐乐,然后他们六个齐聚一堂,有时候也会小打小闹争争吵吵,但是总归一起小学毕业了,上初中得换一个学校,骁家大院离这所初中大概20来分钟的路程。六年级暑假的那一年,肖战战骑自行车不小心从马路上驶到墙上撞着把两颗大门牙撞掉了,被在澳大利亚工作的父母接了过去,自此晏小语再也没有见过他,偶尔几年他也会回来,不过也只是听小伙伴们提起的。他们五个去新的学校报道,但是遗憾的是没有分到一个班,一共三个班,晏小语和骁乐乐在一班,骁青和骁婷在二班,李星鑫在三班。但这并不影响她们什么,尤其是冬天的早晨晏小语会先上楼去叫骁青,然后楼道等着骁青出来,骁青手里拿着两个蒸红薯或者热腾腾的包子,那是昨晚房东姑姑给蒸的,让两女娃当早点也可以暖和暖和。然后到出口等他们三个,有时候等太久没有来,就各自走了,通常放学时候都会互相在教室门口等,然后一起回家。
放学在二班教室等在值日的骁青骁婷时,骁乐乐死皮赖脸的蹭到晏小语旁边,“小语呀,你借我5毛钱叭,我想买雪糕,”李星鑫霸气外漏,“你咋总欺负小语,小语就算有也不借你”。小语想不通,为啥骁乐成天问她借钱,每次借钱小语都不理他也没借过他。想想,好像他俩仅有的聊天话语里除了借钱、借书、每次考试比成绩外就没其他的了。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少年,每次成绩还挺好,总和晏小语不相上下,但是因为调皮,奖状倒是拿的没有晏小语多,每次班级之星、学习标兵的称号总会落到晏小语头上。
转眼间,中考在蝉叽叽喳喳的叫声中过去了,过去的不止是夏,还有那被打散了的青春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