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木樨花来

花气袭人知昼暖,说的就是木樨花,霜降之前,学校的木樨花依次递开了遍,袭人的花气,人从树下走过,衣服上情不自禁的沾染上秋天的气息。

这两天天气可好了,到了中午太阳才懒懒的跟我们见个面,窗户上晒满了各色各样的衣服,被子什么的,争取在冬季之前让棉花蕴藏住阳光的味道。

然而木樨花像是提前知晓了这两天的好时节,这白日的温度实在不适合它,一场秋风一场雨,枝头抱香零落成泥。

寒露之后,木樨花很少见了,我用玻璃瓶盛的那小半瓶,本想酿花蜜为我辛苦为花甜,为这秋季的美丽,为这自然的赠予,一事未平一事又起,这暖黄色一花五叶的木樨,失去来自大地树木的供给,慢慢的发黑发霉,我仍然觉得它还是很美丽,形未散,影犹存,然而精魄飘向月宫,它是属于冷寒的,唯有冷寒,花气格外袭人。

泥土是它的供给,却不能是坟墓,零落成泥断送了它的美丽。我欣赏它,爱护他,想要据为己有,但它不属于我这种俗气的人。

我曾在几个端午节前后的夜晚看见它。那是些个无人的夜晚,我独自走在树下,夜空漆黑一片,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我曾想假如有天空中悬挂着一弯明朗的月亮,树影婆娑,暗香浮动,我不必和谁一起,就单单我一个,没有绵长的酒,我想自己也会醉了吧,醉生梦死就在那刻。

连着那几晚下了一场又一场的淅淅沥沥的雨,初开在雨中,盛放在雨中,凋谢也在雨中,木樨花的一辈子一瞬间都跟雨,藕断丝连的关系,或许有人说木樨花在昼暖中才是最好的归宿。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


但后来,在那几个连下了几场秋雨的夜晚,我看见一朵朵一支支一树树木樨花在雨中盛开逝去,在冷寒中香气四溢格外不同于印象中的木樨花。我知道它是不俗的,它是月宫中永远的花,它是冷香。

人们往常只看到白昼里它的花是暖黄色,袭来的香气也是太阳般热热的。可绝没想到,在黑夜里的它,恰恰相反。它的香如同寒霜一样的冷冽,雨露般的清淡,打一把伞,雨划过伞纸,走过木樨花树下,花开在雨间,冷香穿过心口。

我恐怕是忘不了了,放不下了,舍不去了。我爱上这夜里的木樨花,我爱上这雨中的木樨花,我爱上这冷香袭人的木樨花。

谁一定要花气袭人知昼暖,牡丹不听百花令,木樨也要同天寒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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