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25 @BEIJING
直到两个月前在某外卖软件上,看到了「烤炉鸡蛋灌饼」的字样时,我大抵已经十余年没有吃到记忆中那般滋味的鸡蛋灌饼了。只是这一回,「灌饼+里脊+肠+土豆丝+生菜」的组合,要14元,最让人哽咽的是,17块钱起送。
如果说,在这之前,我最想念的少时味道,矿机宿舍双合成门口的那个摊上的鸡蛋灌饼,绝对占有一席地位。
高一高二的时候,晚自习还没那么晚,上面时不时的下文,也时常搅得晚自习时间也变得随机且弹性了起来。每天晚上,我都与好友一起放学回家,即便升高二之后我俩不同班,这也依然保留成我俩的同步习惯。我们总在矿机宿舍(其实是个很大的小区)的东门分开,我骑车穿行过整个宿舍区出西门,便回到了我家所在的小区里,而这个鸡蛋灌饼摊,便是其中的必经点。
其实,这条路并不是我回家的最短线路,如果不是有伙伴一起的话,大概率我不会走这条线。其实,这家鸡蛋灌饼摊只开到每晚8点必收摊,大约是因为接的是旁边双合成的电的缘故,得配合着店里的关门时间;但凡我稍晚一些回家,也必然会跟出摊的夫妻俩失之交臂而无缘相会。其实,我并不是每天都有足够的零用钱,但也因为“拮据”所带来的偶尔一吃,才给我的记忆增添了诸多色彩。其实,回家后总还有一顿晚餐等着我,即便我已经吃不太下东西,我也会暗自强迫自己多吃点饭,生怕老妈发现我在外面“偷吃”了些什么。
我也是后来吃过了许多家灌饼之后,才发觉,鸡蛋灌饼这种看似简单的吃食,真的想做得好吃并没有看上去那般容易。而我,每每去他家摊上买灌饼,总会不时遇到排队的情况,所以便有很多机会一次又一次地观摩他们夫妻俩打配合做灌饼的情境。
老板娘通常会从一个箱子里拿出早就预先处理好醒发好的面剂子,剂子上油亮亮的,放在铁皮案面上用手掌按两下,再用擀面杖利索地擀搓成长饼状,取一撮油酥(彼时我还以为是特制的油)一步到位均匀地抹在面饼上。再从面饼的一头开始卷曲,卷到另一头时留一底,将整个面卷调转方向立在这一头的“底座”上,手掌按压之后再擀成圆饼状,饼的部分就算准备好了。
好吃的灌饼,一定是油大火大的。那个时候的灌饼炉,上面是饼铛,上饼前先浇油加热,再放入饼胚,快速翻面,至两面金黄且饼胚中部隆起,便可以在饼中央用筷子快速挑开一个口子,将打散的带有葱花的蛋液迅速倒入饼囊中,再翻转过来继续煎。你可以提前知会老板娘希望鸡蛋更嫩一些还是更老一些,她便会提前控制好火候和时间。
饼铛之下是炭火炉,待饼煎到一定程度用筷子或夹子把饼夹放在炉壁上沿炙烤片刻,一般不过十几秒,即可出炉。新鲜出炉的灌饼,再涂抹上摊主自制的甜面酱和辣椒酱,放一两叶生菜在其间,左右对折一夹,便递到我手里来。那入口的第一下,便是无比的满足,饼皮的酥脆、蛋液的嫩滑、酱料的甜鲜辣以及青菜的鲜脆,在口中奏出了完美的乐章。
那时的灌饼里,还没有附加价值颇高的里脊肉和烤肠,也尚未出现土豆丝和豆皮儿的身影。但那种美味,就是纯粹意义上香酥鸡蛋灌饼本应有的味道,是只需要1块5就能享有的人间值得。
Stay Tr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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